當年的奪位之路極其凶險,時至今日,天武帝對他的這些手足兄弟仍舊相當忌諱。
他的忌諱就像是懸在這些人腦袋上的刀,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不僅自己不得好死,還得連累府中家眷。
天武帝抱著傅笙笙,側頭看了阮閱一眼。
阮閱會意,即刻輕聲道:“奴才這就派人去尋。”
淑太妃和慎郡王妃的臉色都很難看。
她們倆作為慎郡王最親近的人,自然知道慎郡王什麼性格,也都猜到他如今不知所蹤必然是出現了問題。
可不管他遇上什麼問題,在沒有確切消息前,兩人都不希望鬨到天武帝麵前。
然而望著快步走出大殿的阮閱,淑太妃和慎郡王妃都意識到此事已經超出了她們的能力範圍,隻能在心中暗暗祈禱慎郡王平安無事渡過這次風波。
皇後與太後不對付,當初淑太妃沒少在太後麵前幫腔,以至於她和淑太妃也不對付。
慎郡王妃與淑太妃雖然婆媳不和,倒是都一致對外。
她這個做妯娌的雖然沒明麵上幫著太後對付過皇後,可暗地裡也是幫忙出過注意的。
皇後一直都記著這筆仇。
看著這婆媳倆現在都因為慎郡王失蹤一事而愁眉苦臉,皇後笑盈盈地寬慰他們:“太妃與王妃不必著急,這會兒還沒來的也不止慎郡王一個。”
她這麼一說,其餘人四下張望,很快就看到後排的另一個座位也空著。
“那是誰?”賓客中響起充滿好奇的竊竊私語。
那是宮妃的位置,位置靠後,說明位分不高。
但因為有資格列席,又說明這人在宮中又算是有點身份。
坐在皇子那一列的傅羅雲臉色慘白。
他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尋找趙寶林的身影,一直都沒找到。
他在心中寬慰自己,可能是因為趙寶林位分低,坐得太靠後,他才沒能找到她。
可現在擋在前麵的妃嬪都不由自主地把視線讓了出來,他一眼就能看到最後一排那個位置空著。
衛才人旁邊就是趙寶林的位置。
一般像她們這些生育過皇子或公主的妃嬪,哪怕位分不高,也能出席家宴。
後宮的妃嬪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將在場之人環顧一圈,很快就猜到缺席的這位是誰。
天武帝卻沒想起來,扭頭去問皇後:“誰還沒來?”
皇後欲言又止,明顯而又隱晦地瞥了眼傅羅雲,體麵地說:“應當是哪位妹妹有事被耽擱了吧。”
謝貴妃一向看不慣皇後這個“得體”的模樣,嗤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不就是趙寶林麼?皇後娘娘特地看了眼十五皇子,還怕我們不知道沒來的是她?”
皇後暗自磨牙,想要剜謝貴妃一眼,又礙於身份不便做出這等舉動。
她與謝貴妃兩人前期鬥得太狠,已經把對方得罪死了。
皇後的二皇子放浪形骸,被天武帝不喜,但她還有八皇子可以去爭。
謝貴妃的十皇子隻比八皇子小一歲,同樣對也皇位虎視眈眈。
這兩人有根本利益矛盾,就算後麵冒出來了霍心蘭這個第三人,都無法使兩人放下成見先合作,反而都想拉霍心蘭進自己的陣營。
現在被當眾懟了一句,皇後沉著臉不再出聲。
天武帝嗔了眼謝貴妃:“皇後也好意。去看看趙寶林怎麼還沒來。”
天武帝吩咐阮閱。
看阮閱應聲就想往外走,傅羅雲心生不安,倉皇起身,壓著心內的驚恐說:“父皇,母妃她……她可能隻是有事的那個了下,應該馬上就到了。不必等她,我們先開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