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一開始殺人有用,天武帝就形成了路徑依賴。
後來他生殺大權在握,殺得那些人怕了,自然跟他作對的人就少了。
他的暴君之名來得不遠。
事已至此,再說這些也無用。
天武帝倒在椅子上,忍不住想象起將來的日子:“你說司辰能來救我們嗎?”
老太傅一時無言,好一會兒後才說:“晉王殿下聰慧過人,他應當能明白眼下的局勢,二皇子與他必定是不死不休。但若是沒有相應的實力,巧婦為難無米之炊,他也不一定有辦法、”
天武帝長歎一口氣:“朕該早點把熱河兵權交給他的。”
老太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天武帝很少會後悔,更少會在外人麵前承認自己的後悔。
如今這一番感歎,是真的後悔了。
“老臣鬥膽一問,陛下您屬意的儲君是晉王殿下嗎?”老太傅問。
天武帝頷首:“原本他和老十之間朕還有些猶豫,後來老十……”
提到十皇子,天武帝眼中閃過不悅,不想再多提。
“朕若是早點明確儲君之位,或許也不會有今日之禍。”天武帝懊悔地說。
老太傅寬慰道:“也不一定。二皇子既然用了這種手段,您是否冊封儲君都一樣。”
天武帝第一次發現老師還怪會安慰人的,看了他議案,一時被氣得不想說話。
忽然之間他想到了傅笙笙:“老師見過笙笙了嗎?”
老太傅困惑地搖搖頭:“公主也在這兒嗎?”
“她和霍貴妃被單獨關起來了,皇後那邊應當是想拿他們當人質要挾司辰。錦年躲起來了,這孩子機靈,不知道躲在哪裡。其餘的妃嬪和皇子公主,都被皇後他們抓了。”
天武帝簡要說明了下宮中的情況,因為說得話有點多,一時有些喘不上氣,靠在椅背上緩了半天。
老太傅看他比自己還要糟糕的身體狀況,悲從中來:“陛下緩緩吧,這些就讓阮公公跟老臣說就行。”
天武帝擺擺手,想證明自己沒事,又因為氣短而開不了口,沒法說話。
“陛下你緩緩,您是不是想讓太傅去找公主殿下?”阮閱一邊給他順氣,一邊試探性地問。
天武帝點點頭。
老太傅心生困惑:“公主才一歲,找她有什麼用?”
“笙笙是有大造化的,國師走之前也跟朕說過這事,這孩子能保我大應江山固若金湯。”
天武帝很費力地說,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更快地耗儘他的壽元。
“朕現在被皇後看得很緊,沒有辦法去見笙笙。老師若是能見到這孩子,她或許會幫你。”
老太傅聽說過傅笙笙受寵,也知道這孩子比宮中彆的孩子更聰慧、更受天武帝寵愛,但總覺得天武帝說得有些玄乎。
他瞥了眼守在門口的守衛,小聲問天武帝:“一個一歲的孩子,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