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四個人全部躺在地上,秦琅伸手一探,居然都沒有了呼吸。
“真的假的…”
秦琅有些懵逼,這就死了
他那會兒投出去的一刀,明明隻是劃到了他們的腿上,難不成還劃到大動脈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琅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稍微又檢查了一下幾人的屍體,果然,在四個人的脖子上,全都發現了一道絲線般的傷口。
不動則已,秦琅稍微一撥弄,那細若無物的傷口,才倏然冒出一縷縷鮮血。
顯然,這是另有人幫秦琅殺了他們。
“……”
秦琅望著地上的屍體,良久後,有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隨即返回官道,徒步幾百米,牽回了那匹早已躲的遠遠的紫騮馬,一個翻身,舉起火把,踏上了返回青牛崗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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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駕!…籲…”
月明星稀,秦琅回到青牛崗,拴好了紫騮馬,又看了一眼蘇銀瓶用的那匹白色小母馬。
“……”
“”
小母馬剛吃完一口草苗,感覺到眼前這個帥氣的雄性人類目光不對勁,於是抬起雪白的脖頸,眨巴著長長的睫毛,疑惑地將腦袋往秦琅的胳膊上蹭了蹭。
而秦琅,卻依然盯著馬背上的銀色織錦馬鞍,若有所思。
這小白馬…
這個時間點沒有睡覺就算了,居然還吃草…
秦琅抬手,猶豫著摸了下馬鞍。
嗯…
沒有熱度…
但並不能說明什麼,夜風太涼,要是有人騎過,溫度很快也能冷卻。
不過因為馬鞍上鑲織物的緣故,氣味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消散的了。
於是,為了確認心中的某個猜測,秦琅看看周圍,再看看馬鞍,將鼻子朝著曲線玲瓏的馬背上,同樣曲線玲瓏惹人遐想的馬鞍上,緩緩湊了過去…
“你在乾什麼…”
“!”
伴隨強烈的既視感,秦琅身子一震,僵硬地扭頭看向出現在門口的黑衣少女:
“呃…我是想看看,這馬是不是真如傳說中那樣,有騎股香襠之效…”
“……”
顧堇冷冷地盯著秦琅,秦琅也不知道她到底信沒信,總之趕緊扯開話題:
“那什麼,血刀門的人,我已經解決了,除了一個出門在外的長老,剩餘十幾號人都死了。”
“哦。”
顧堇的反應不輕不淡。
……
三宗六派十二門,雖然說起來,血刀門是十二門之一。
但是一來,比起三宗六派,江湖十二門的罔替,本來就比較頻繁。
二來,就算血刀門不被滅,隱匿江湖這麼久,被剔出十二門之列也是遲早的事情。
……
總的來說,在顧堇這種郡主親衛,皇帝親姐姐的侍從看來,江湖十二門之一被除名,確實算不得什麼大事。
“……”
相比之下,顧堇似乎有更在意的事情,在默默看了眼秦琅衣服上的血跡後,眸光故作隨意地瞥向外麵的月光。
“你受傷沒。”
她忽然輕聲說道,語氣平淡的聽不出問句還是陳述句。
“沒有。”
“……”
“那個…其實那會兒發生了件怪事,有四個血刀門的人,我都以為他們逃跑了,但卻在山坡上發現了他們的屍體,脖子上的傷痕像是高手用利器所傷…不知堇姑娘你對此有沒有什麼頭緒”
“沒有。”
顧堇脫口而出,轉身就要進屋。
“誒等下,之前說好的,我回來之後教你武功,不學了”
“……”
顧堇眸色微亮,但旋即,餘光又悄然掃了一眼自己本應恢複不少的肩膀,頓了頓後,依舊隻吐出兩個字:
“改日。”
說完,纖巧的身影閃進了屋裡。
秦琅站在外麵,望著她消失的門口,片刻後,啞然失笑。
關於那四具屍體,某少女雖然不承認,但她卻不知,自己說謊時,發絲間那兩隻被染的粉瑩瑩的耳朵,卻早已出賣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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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內,蘇銀瓶熟睡著,秦琅依然朝著床尾處的草墊走去。
顧堇則沒有像前兩天那樣和郡主一起睡在床上,而是跟秦琅類似,在土灶旁鋪了個簡單的草墊。
儘管小床的確也挺擁擠的,不過顧堇之所以不肯睡床,隻是出於當親衛的習慣。
秦琅對此不多管閒事,往自己的草墊子上一倒,結果半天都沒睡著。
可能是第一次殺了那麼多人吧,心潮啥的,多少有些澎湃。
無奈,隻好又起來去屋外轉了一圈。
回來的時候,秦琅朝土灶前稍微多看了一眼,便將自己身上的那條薄被,蓋在了顧堇身上。
“謝謝…”
輕聲地隨口說了一句,前前後後也算折騰了半天,他這才算終於成功地有了困意。
……
然而,秦琅並不知道,大概自己前腳入夢的時候,後腳某少女又徐徐睜開了眼睛。
兩個人並非爭當夜貓子。
畢竟少女失眠,跟秦琅失眠的原因完全不一樣。
“……”
看了看身上的被子,少女清冽的眼波中,似有一抹月光流轉而過。
她抬手,下意識想要碰一下被子,但旋即就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低呼。
小心地揭開衣領一看,原本處於恢複期的傷口,果然因為自己今晚擅自偷摸的行動重新撕開了一些…
不過沒關係。
他是夫人的救命恩人。
她是夫人的親衛。
她去確保他的安全,順手幫他解決四條漏網之魚,不管出於對夫人的效忠,還是出於江湖道義,都是很合乎情理的事情…
所以…
“不用謝…”
喃喃的小聲嘟囔過後,少女再次閉上了眼睛,繼續忍受著肩頭時不時的陣痛。
而這一次,她蔥白的手指頭攥著身上的薄被,終於很安靜地睡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