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往日幽靜的清舒院,眼下已經是一片殘垣斷壁,秦琅第一時間並不是感慨這場許久未有的大戰有多麼激烈,相反是疑惑為什麼還不夠激烈。
就這?
秦琅捏了捏拳頭,總感覺自己體內深處還有很多力量沒有爆發出來。
同樣,不僅是他,秦琅感覺禪空也是。
“此地應該是有某種禁製…”
短暫的思考過後秦琅得出了結論,可俗話說高手過招,分秒必爭,就隻是這麼短短一刹那琢磨的功夫,秦琅被禪空逮了空,那件血色袈裟在幾經揮舞過後,通過強橫內力化作一杆血色槍直取秦琅麵門。
不好!
秦琅大驚,血色長槍未至就已經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刺痛,小臂當即浮現金色光芒,隻是抬起的時機依舊晚了一刻。
唰――!
唰――!
而就在秦琅感覺這下自己要遭重的時候,卻聽得兩聲破空之音乍起。
那件被禪空內力螺旋扭曲成血色長槍的袈裟,就如同被猛擊的沙包一樣,瞬間就在空中陡然變化了形狀,最終重新散開為一件衣裳,隻不過這件衣裳上麵出現了兩個破洞。
秦琅眼睛一亮,本能地認出了那是匕首造就的損傷。
“堇兒!”
秦琅掄起大刀朝禪空一個旋轉投擲,趁他應對之時,快速扭頭掃視周圍,卻硬是沒有在一片廢墟中找到堇姑娘的影子。
直到他耳朵一動,接受到了那熟悉的來自暗處微弱聲音。
“秦琅…你沒事吧…”
秦琅傳音回道:
“我沒事,親愛噠!”
“……”
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感覺他還一點兒沒放在心上似的,說話還是那麼大大咧咧…
暗處的某少女表麵這樣抱怨著,可臉上的微表情卻暴露了內心深處的那份柔情。
“堇兒,你怎麼在這兒啊?”
“廢話!你一入宮門深似海,我每天都…我跟夫人每天都在擔心…昨晚異象一出,我猜到是與你有關,便早早來了宮裡調配羽林衛,結果就…”
“嗯嗯我知道了,堇兒,這裡現在很凶險,你先趕緊離開。”
秦琅一邊說,一邊為了拖延又踩起地上的兩把長劍,用內力裹挾千鈞之力向禪空踢去。
“我幫你!”
堇兒自然不肯離開。
“彆任性,這老和尚不是一般人,就算此處有禁製,現在大白天的,以你的實力也很可能受波及。”
“不要。”
這種時候的顧堇是最倔的,並且拿出了有力的反駁:
“剛才不是我出手,你不就被他暗算了麼?”
“這個…這個是另一碼事…唉!”
秦琅無奈歎息,他也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勸不動顧堇,想了想道:
“堇兒,你要真幫忙的話,就快去找聖上。”
“聖上…”
堇姑娘愣了一下,對啊,真是急中忘智。
“堇兒?堇兒?”
很快,待秦琅再喚的時候,顧堇已經沒了回應,顯然是即刻動身去找女帝了。
隻不過,就在顧堇離開沒多久,包括她在內的整個皇宮內的人都感覺到地麵一陣震顫,抬起頭才看到,太華殿處有璀璨紅光透過空中的漫天煙塵,從中四射迸發,隱約可見一道人影高懸其中,睥睨四方,正是女帝蘇鈺盤。
……
原來,蘇鈺盤本來還發愁對付灰袍禪空和那神秘石缽,可這樣的愁緒並未持續太久,很快,對自己男人的擔憂就超越了這份猶豫。
蘇鈺盤幾乎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想通了一件事。
不就一個太華殿嗎?
沒了又如何?重建就是了!
“所有人,撤出太華殿,越遠越好!”
於是,在傳音通知了附近無辜人等後,蘇鈺盤先假意與灰袍禪空假意纏鬥幾回合,等差不多騰空了人眾之後,就不再顧慮地使出了真正的實力,紅色光暈籠罩整個太華殿後,從腦後取下一枚簪子,就這麼樸實無華地朝灰袍禪空丟去。
那一刻,本來雙目早已無神的灰袍禪空,竟然似乎也惶恐了一下,托起石缽想要抵擋,可那簪子已經刺到,接觸到石缽的一刹那,有一陣銀光僅僅綻放了一瞬間,旋即就被那根簪子向四周爆發而出的滾滾紅光所徹底淹沒。
同時被淹沒的,還有灰袍禪空,以及整片太華殿。
比起遠處清舒院的情況,現在的太華殿更稱得上是摧枯拉朽,地麵上除了一些粗大的斷柱以外,基本全都成為了齏粉。
灰袍禪空的骨灰也包括在內。
這個骨灰不是燒出來的,是純粹被女帝的一根簪子爆發的恐怖力量碾碎的。
當然,這簪子可並非什麼神物,隻是女帝順手借用一下。
跟有些的劍客刀客順手撿來一根樹枝,當做刀劍使用一樣。
禪空這次帶來的【咫尺天涯】雖然棘手,但禪空本人畢竟還沒有被女帝放在眼裡,禪空平日又哪有機會跟女帝這樣的人交手呢,低估了女帝出手的果斷,偌大一片太華殿不惜說毀就毀,隻為及時清除障礙去往自己的男人身邊。
而那石缽,就算是遭到如此破壞力的衝擊,最終卻幾乎毫發無損,簪子隻在其表麵留下了一點白坑。
“……”
蘇鈺盤看著地上那個看起來十分質樸,甚至有些埋汰的石缽,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隨後也就將其交給羽林衛收好,自己閃身朝後山清舒院方向飛掠而去,不消片刻便在半路遇到了顧堇。
“堇兒?”
“聖上!”
“秦琅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