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所剩寥寥無幾，臉上長著老年斑的大祭司點頭。
“我馴養的幼鳥叼回來一顆草籽。”
“那是一顆青枝草的種子，隻生長在平原。”
“按理說它飛不到平原，您應該清楚。”
“所以，近來來部族交易的商隊說的是真的。”
“沙漠即將改變為平原，所有部族都可以不再局限於綠洲中。”
族長思索著，四處送農業神賜予的麥種的商隊，他也知道。
並且接觸過，他們都是虔誠的農業神的信徒。
不僅是他這樣認為，經常和他們貿易的綠洲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加上大祭司的話，族長有些動搖。
沙漠為綠洲提供了天然的庇佑，怪物不會襲擊。
其他綠洲要進攻，也無法隱藏蹤跡，隻能強攻。
使得掌控綠洲的各個部族，大家都比較克製。
由此，鴨草綠洲一直以來都算和平生存。
隻是，綠洲的麵積不變。
部族的人口是一直增加的。
原本的保護，現在反而成了枷鎖。
農業神的種子可以暫時解決糧食問題，但最終還是要承認，綠洲大小注定部族的未來。
如果，是說如果，部族能搬遷到平原上，迅速占據廣袤土地…
那麼他們鴨草綠洲，是不是能發展出比現在更多的人口、更加強大的勢力？！
族長不由得想象著那一天，他作為族長，該擁有多大的權利、多少黃金寶物！
老祭司對族長臉上的變化看的清清楚楚，明白族長心動了，便道。
“族長，你還記得曼羅嗎？”
“我們部族三百年前的族長，他下令舍棄原本的小綠洲。”
“以整個部族的未來搏命，殺光了鴨草綠洲原本的部族。”
“才占據了鴨草綠洲，部族也一步步強盛到今天。”
“當初下令搬遷，並且帶著全族殊死一搏的族長被族人們銘記到今天。”
“他的後人也一直被整個部族供養，一輩子衣食無憂。”
“那是使得我們整個部族興盛的一個決定。”
“現在，有類似的選擇擺在您麵前。”
“族長，選擇吧。”
族長被大祭司一番話說動，他想要獲得如同曼羅一樣的聲譽。
也想要更多的權利，以及更強大的部族。
“舍棄信奉沙漠神，真的不會惹怒沙漠神嗎？”族長擔憂的是神的怒火。
老祭司寬慰族長：“神不會在意我們區區一個人類部族的。”
“何況，離開沙漠，信奉農業神也是為了得到農業神的庇佑。”
“說不定農業神會賜予更優良的種子給予信徒。”
“到時，我們部族會比不信奉農業神的部族一步先發展強大！”
族長想了想，覺得有道理，便道：“讓部族的商隊尋找去往平原的路吧。”
“是。”老祭司滿意的應聲。
這一幕在靠近已經改變地貌的無數綠洲中上演著。
不同的部族，做出了不同的抉擇。
……
南邊的沙漠中。
八個男人拍打著身上的黃沙。
載著水袋、糧食的駱駝也在抖動身體，清除身上的沙土。
“真是見鬼了。”帶頭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差點命都沒了。”
“頭兒，我們要不要回綠洲啊。”頭上帶著沙狐皮帽子的男人心有餘悸的提議。
“回個鬼！”帶頭的男人抬手捶了他胳膊一下，道：“沙暴散去之後，半個月都不會再起。”
“再說了，都找到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