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能說出這種話的,除了他紀師伯就沒有彆人了。
紀南弛飛到離沈唯大概五十米遠的距離就停了下來。
他有點怕自己貿然湊過去會激怒沈唯,怕他到時候會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因此距離沈唯還有將近十七丈的距離時,他就停下了。
紀南弛擔憂地看了眼被沈唯用鎖鏈綁住的雲非翎,隨後調整氣息,儘量讓自己看得非常無害。
接著掛上一抹親切的微笑,語氣輕柔地道“小師侄,我是大師伯,你應該認出來了吧?你再看看你身後,看看那是誰?你師父來了,他就在你身後,大師伯和你喬師祖他們都在這裡,彆害怕,我們都在呢。”
麵對紀南弛的輕聲細語,沈唯隻覺得像看到了一隻正騙小孩的狼外婆。
再說一句,紀師伯掐著嗓子說話,真的就……有種惡心他媽誇惡心的感覺。
但現在確實給他一個能夠具有戲劇性收場的台階,因此,沈唯立刻進入演繹狀態。
於是眾人就看到,在紀南弛那誘導性的話語勸說下,白衣幼童無神的眼瞳裡茫然的情緒更盛了。
他扭頭看向身後被黑色鎖鏈綁住的雲非翎,語氣有些卡頓,帶著疑惑又像是在確認著什麼地喊道“師……師……父?”
聽到沈唯的喊聲,雲非翎立刻應道“為師在。”
白衣幼童往雲非翎的方向飄近了些,繼續喊道“師父。”
雲非翎看著緩慢靠近的徒弟,繼續應道“為師在。”
“師父。”
“為師在。”
……
幼童機械地一遍遍地喊,雲非翎不厭其煩地聲聲必應。
這場景讓在場的人心情複雜,情感果然是人世間最強的繩索,哪怕是煞神都無法逃脫被束縛的命。
一個不知道喊了多少遍,另一個也不知道應了多少回,隻知道這兩個聲音一直在持續著。
終於,人們看到,雲非翎身上那緊緊纏繞著他的鎖鏈,竟然開始緩緩鬆動了起來!隨著每一次的呼喊和回應,鎖鏈都會進一步鬆開,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動。
最終,那些鎖鏈將雲非翎徹底鬆開,並開始向著沈唯的胸口回縮!
更令人驚訝的是,半空中那個巨大無比的虛影此刻也有了動靜。
它原本睜開的雙眼漸漸合攏,像是進入了沉睡狀態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虛影變得越來越透明。
被鬆開的雲非翎看著飄在麵前的沈唯,應著對方的喊聲,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直到鎖鏈徹底收回對方的體內後,這才伸手將人抱起。
“師父。”幼童機械的喊聲還在繼續。
“為師在。”雲非翎像以往一樣,抱著沈唯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應聲道。
包裹住沈唯和雲非翎的結界開始收縮,變回一枚蔚藍色的靈珠慢慢地飛向沈唯,融入他的身體,與此同時,半空中那巨大的虛影已然消失,就連底下那道將攻擊束縛住的光罩也開始消失。
“師……父。”幼童趴在雲非翎的肩頭,語氣帶著疲憊,眼皮開始撐不住往下掉,但依舊堅持著喊著。
雲非翎察覺到了徒弟語氣中的疲憊,輕拍後背的動作沒停,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柔和,緩聲道“彆怕,為師一直都在,睡吧。”
話音剛落,雲非翎便感知到了肩膀處傳來呼吸綿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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