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尋不到一絲光亮的痕跡。
唯有遠處幽暗的燈火,照亮著幸存人類前進的步伐。
兩個時辰後,沈昭和蘇雲纓一道,前往夜市的路上。
望著如今宛若地獄一般的牢籠,一股前所未有的壓抑窒息氛圍,壓的人精神無比沉重。
茫茫天地毫無一絲生機可言,到底是什麼樣的仇恨,能讓一切都變得這般離譜?
“大概在三十年前,邪氛籠罩了整片大陸每一個角落,太陽不再升起,到處都是因為血月照射而變異的怪物。”
蘇雲纓一路向沈昭說起這段慘痛的曆史。
“原本的修真世界,如今已經淪為一片地獄,我們殘存的人為了可以活下去,苦苦尋找一處可以棲身的場所。”
說到這裡,蘇雲纓爬上一處小山丘,望著遠處一片篝火通明的集市,長呼一口氣。
“那裡就是黑市了,也是我們唯一可以獲得食物的地方。”
沈昭眉頭一皺:“想來代價也不小吧?”
蘇雲纓點點頭:“自從太陽被遮掩後,陰陽失衡,莊稼不再生長,
食物和水反而成了這個世界最珍貴的物資,這價值自然是水漲船高。”
沈昭不解:“既然幾十年未曾獲取莊稼,那黑市是如存在的?”
蘇雲纓聞言,意味深長地搖搖頭:“因為黑市有血魘背景,那裡的市主可以通過這層關係,
從血魘勢力範圍內獲取部分物資拿來集市上銷售,以此牟取高額利潤,
而這,卻也是我們可以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沈昭聞言,隻覺十分的諷刺。
隻聽蘇雲纓繼續說道:“所以說,血魘是個十分奇怪的人,他明明可以一次將我們趕儘殺絕,
卻又故意留出一條生路,打的什麼主意,我們也不清楚,或許在他眼裡,我們都是微不足道的蟲子,
不過是他用來玩弄人性的手段而已,哪天要是膩了,消滅我們隻要一根手指頭就夠了。”
沈昭岔開話題:“那麼黑市的人修為很高麼?”
“修為平平,但卻沒人敢傷害他們。”蘇雲纓說道,“這也是我們殘存人類抵抗組織最後的共識,
無論夜市的規則有多離譜,給的條件有多苛刻,我們都必須嚴格遵守,畢竟一旦在黑市上被記名,
我們就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維持生計的辦法了。”
“的確夠殘忍。”沈昭捏緊了拳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親自會一會血魘。”
蘇雲纓意外地看著沈昭,打量一陣後搖搖頭:“我知道你很強,但是,血魘的實力卻不是如今的我們可以撼動分毫。”
沈昭:“那你知道血魘在哪裡麼?”
蘇雲纓再次搖搖頭:“不知道,但傳聞血魘所在的地方,根本無法靠近分毫,沒體會過那種絕望是無法想象的。”
沈昭不屑一笑:“有機會,我還是一定要親自會一會這個魔頭。”
蘇雲纓“噗嗤”一聲,輕笑出聲。
“所有人都聞血魘之名喪膽,你倒好,非但不怕,還打算跟他親自會一會?”
“我這人就是這樣,吃軟不吃硬,血魘又如何?一切恐懼來源都是因為火力不足罷了。”
“你這人說話可真有意思,要是多一些人有你這心態,也許這個世界就不會變成如今這模樣了。”
看到蘇雲纓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沈昭一時有些看呆了。
能在這種壓抑氛圍下,還能保持如此樂觀堅強的態度,繼續拯救毫無抵抗力的百姓堅持幾十年,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行了,不跟你扯,走吧。”
蘇雲纓留下一句話,繼續行走在崎嶇難行的道路上,向著前方幾十裡外的黑市走去。
沈昭搖搖頭,立馬緊緊跟上。
……
初入黑市,一股難聞的惡臭撲鼻而來。
與印象中的黑市py交易不同,這裡的黑市更像是一個大型的鬨市區,入目所見皆是人頭攢動的畫麵。
但更多的是沿街在自己腦袋上插著一根稻草,準備賤賣的人流。
隨意望了一眼,這些賤賣自己的人各個都是皮包骨頭,有幾個餓的搖搖欲墜。
更有兩個饑民早已倒在馬路邊不省人事,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卻根本沒有人在意。
亂世人命如草芥,末日之下更是如此。
不遠處一間看上去比較直觀的米鋪前,成排的女人等著出賣色相換取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