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中年人無奈說道：“現在滿帝京都知道，他……夜主有意為護國司撐腰，咱們這段時間做的事一定瞞不過他。如果監察司準備秋後算賬，那我們才是真的虧大了。”
銀子沒了還能再賺，命沒了，難道還要請個神仙來救活自己全家？
護國司的反撲暫且不提。
當年死在監察司那把玉鱗刀下的人，怕是比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更多。
此等性命攸關的大事，誰都不敢賭監察司到底會不會找個由頭與他們清算。
然而，呂和通臉上的笑容更甚，意味深長道：“除了國師之外，夜主就是如今大離朝堂最強的那個人。如果他要找咱們清算，何必非要等這十幾天？早在他回京之日，就能將爾等的家業連根拔起，全數充入國庫了。”
這句話令在場眾人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難看。
儘管呂和通所言皆是事實。
但這種話，就是好說不好聽。
能在帝京搏出如此一番家產的富商，背後或多或少都有幾分關係。平日裡個個眼高於頂，自比權貴之流。
而今卻聚在此地畏首畏尾，擔驚受怕，其中的落差簡直難以言喻。
不過，好在這些人之中，頭腦清醒者亦不在少數。
稍稍沉默半晌後，便有人開口說道：“呂會首，先前咱們的計劃全都是您一人製訂，現在這個節骨眼，我們肯定也以您馬首是瞻。”
這句話頓時就點醒了眾人。
“呂會首，您說個辦法，我們一定聽命行事！”
“是啊呂會首，都到這種時候了，您就彆藏拙了！”
“夜主為何偏偏不見彆人隻見您一個，莫非監察司就是咱們商會的靠山？”
原本還一臉笑意的呂和通聽到最後一句話，臉上險些有些掛不住了，朝那說話之人看了一眼，默默記在心裡，往後有什麼計劃，千萬不能帶這蠢貨進來摻和。
他也不動腦子想想。
如果商會的靠山是監察司，還有必要坐在這兒愁眉苦臉？
“諸位的意思，呂某都已經知曉了。”呂和通維持著表情，示意侍女給眾人添茶倒水，旋即緩緩道：“但夜主的意思，呂某卻不敢妄加揣測。”
“呂會首！”那葛姓老者立馬急了：“針對護國司是你出的主意，動手的武夫也是商會請來的邪道，現在護國司的靠山來了，您總不能讓我們背這口黑鍋吧？”
葛姓老者的話，正是切中了其他人心底所想。
眼見被自己一番話穩住的幾人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呂和通眯了眯眼。
‘這老東西……’
心中暗罵一聲，呂和通的表情卻是很快就恢複如常，微笑著說道：“事情出自商會，自然也要由商會去解決，葛老難道還信不過呂某？”
葛姓老者略一遲疑，低聲道：“老夫不是信不過呂會首，但是監察司的名聲……”
說到這裡，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那意思也已經十分明顯。
惹到監察司，稍有不慎就是全家陪葬的下場。
即便僥幸留得一命在，他們的好日子也基本算是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