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實,心情沉鬱到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都在跟著一點點黯淡,就像風雨中飄搖的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那摧心剖肝的悲傷早已經將她淹沒,然後拉著她一直往下墜,朝著無敵的寒冰—地獄墜去。
就這樣下墜,下墜,黑暗顧忌,永無止儘。
阮小菊知道自己再這樣下去很危險,可是她竭儘全力想擺脫,卻始終無法從那種沒頂的悲傷中掙脫出來。
那就下墜吧,或許等墜到最底層後,就再也不用這樣痛苦了。
隻是,傑克要怎麼辦?
如果她就這樣離去,愛她愛得這麼深沉的傑克,該怎麼撫平失去她的悲傷?
對阮小菊來說,此時的她早已經失去了對生活的興趣,所有的一切她都覺得索然無味,提不起勁,喘不過氣,每天都被透不過氣的抑鬱給壓得快要窒息。
唯有傑克,是她不舍的眷戀,是她最後的牽掛。
懦弱的她已經無力再支撐自己走下去,更不想傑克跟著她同樣陷進去,陷進那毫無生機的深淵,變成半死不活的廢人!
那麼,就讓她跟著他來一場,最後的旅行吧?
要麼,她從抑鬱中蛻變出來,破繭成蝶;要麼,她的生命就此定格,將最美的一麵留給傑克!
這個想法並不是阮小菊在故意作死,她這些天總感覺到自己前段時間被刺傷的地方隱隱作痛。
阮小菊猜想可能是自己的傷勢已經惡化了,不過她並沒有表現出來,更沒有告訴傑克。
她無聲地承受著一切,想讓身體上的痛壓過心裡的那種看不到希望的痛。
但是她失敗了,哪怕身體受傷的位置痛得她後背全是冷汗,卻仍是抵不過心頭那失去小叮當的悲傷。
那就跟著傑克去旅行吧,旅行吧!
或者是涅槃重生,或者,就此解脫……
傑克並不知道阮小菊心裡複雜的思緒,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阮小菊答應了跟他去旅行的興奮中,抱著阮小菊就走向自己的書房。
他長腿大步,很快走到書房內擺放著地球儀的書桌前,指著上麵的地球儀道,“老婆,你想去哪兒?我們現在就出發!”
阮小菊看著傑克開心不已的臉,臉上掠過一抹不忍,她知道自己實在是太任性了,不應該這樣消沉下去。
可是她真的無法管束自己的心,哪怕心裡一千萬個想要衝傑克露出安然無事的笑臉,可是卻無法調動自己臉上早已經木然的肌肉。
她歉意地看向傑克,愧疚道,“老公,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真的。”
這句話是打從米蘭回來後,阮小菊第一次對傑克說這麼長的話,激動地傑克低頭在阮小菊臉上狠狠親了一口,“傻瓜,你是我的老婆啊!我對你好是理所當然的!隻要你能好起來,讓我付出什麼代價我都願意。”
阮小菊的鼻頭再次酸澀起來,她將即將湧上來的淚意壓下去,轉移話題地隨手指了下地球儀,“就這裡吧!”
好像是母子連心,她真的要去墨西哥!
傑克連忙看去,“墨西哥?好,我們就去墨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