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的,“舅舅。”
這聲舅舅令阮卓眼中的喜悅瞬間碎了一地,他瞬間明白過來,看來小叮當已經恢複了之前被催眠的記憶。
“小叮當,你……”
阮卓輕聲喊了下小叮當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不知道,麵對這樣的小叮當,他還能說些什麼。
他的神色變得更加落寞起來,就連笑容都變得苦澀起來,就那樣定定注視著小叮當,沒有再多說什麼。
小叮當陰鶩地來到阮卓跟前,冷聲說道,“舅舅,你欠媽咪的該還了!”
說著,就猛地朝阮卓臉上張開手。
白色的煙霧頓時彌漫起來,帶著微微的香,也令阮卓笑得更加淒慘。
這種煙霧阮卓再熟悉不過,那是沈思哲專門配製的迷煙,更是他親手教給小叮當用來防身用的。
隻是如今,這種煙卻成了對付他的工具!
淡香的迷煙被阮卓吸入腹中,他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朦朧,唯有小叮當怒視著他的視線,半點沒有減淡。
他親手培育出來的這麼優秀的孩子,到底還是把他當成了誓死難共的仇人啊!
阮卓心裡幽幽歎了口氣,哀傷地跟著那股子迷煙陷入了昏睡。
等阮卓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腳脖處傳來隱約的刺痛感。
他顧不上檢查自己,而是急切地四處打量著,目光尋找著小叮當的身影。
外麵明顯已經黑了下來,屋裡亮著冷清的燈光,小叮當就那麼站在窗前,臉上的表情格外的冷漠。
見到阮卓醒來,小叮當眼中閃過一抹仇恨,這才冷聲說道,“舅舅,你是不是感覺到腳踝那裡刺痛?”
阮卓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等著聽小叮當繼續往下說。
“舅舅,我挑了你的腳筋,現在麻藥勁兒還沒過去,估計你要等會才能體會到那種挫骨斷筋的痛。這輩子,你都隻能依附輪椅了。”
小叮當輕聲說著,好像在談論天氣般那麼自然。
躺在床上的阮卓並沒有任何的驚訝,原來隻是挑斷了他的腳筋而已,沒什麼的,比起他做過的那些錯事,這真的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看著無動於衷的阮卓,小叮當微微攢了下眉頭,輕聲問道,“怎麼,你為什麼沒有半點反應?”
“這是我應得的報應,不是麼?”阮卓無所謂地聳了下肩膀,好像被挑斷腳筋的那人並不是他似得。
“沒錯!”小叮當就算再穩重,也畢竟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而已。
他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在阮卓眼中都像兒戲似得,怒不可遏地揚高了聲音,“我也想殺了你,可是我答應了媽咪,要做一個好孩子!而且你催眠我時並沒有傷害我,我更沒有殺你的理由。但是,我要讓你償還我虧欠我媽咪的!如果不是你一意孤行,她又怎麼可能會撒手人寰?!”
麵對小叮當猩紅著眼睛的質問,阮卓無言以對地低下頭,臉上堆滿了愧疚。
是啊,小叮當說的沒錯,如果不是一意孤行帶走了小叮當,自己唯一的妹妹又怎麼可能這麼年輕就去了天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