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空,風起雲湧。
天穹中,一塊冒著黑色幽芒的龜甲與陸鳴淵腦海的龜甲發生共鳴,誕生了諸多仙鶴飛舞、武貅咆哮、紫霞漫天異象。
若是有練氣士用望氣術仰望天穹,就能看到漫天由氣運形成的金色道雲。
陸鳴淵感受龜甲的動靜,眯起眼,看向披著齊暮雪皮囊的大冥女帝:“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這句話,應該由我來問你。”
巫宮語的睫毛顫動,眼神無比的深邃。
“你能從九龍奪嫡之中殺出,看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所以,我們是一類人。”
陸鳴淵淡淡道:“我跟你不一樣。”
“你是為了一己私欲,覬覦我大炎國運,所以才來中土天下,而我,為萬世生生民立命,你又豈能跟我相提並論?”
巫宮語搖搖頭:“或許你從大千滄瀾圖中,確實得知了一些我的消息,但我還是想說,那畢竟,並非真實的我。”
陸鳴淵輕笑一聲,拔出腰間的長刀,擦拭刀鋒:“不是真實的你?”
“我看倒是一模一樣,伱還是跟圖卷裡一樣執拗,為了想要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我記得跟你說過,適當的放過自己,何嘗不是一種自我寬恕。”
巫宮語寒聲道:“彆用兄長的語氣跟我說話!”
“你以為你真的是他?!”
“彆做夢了,你隻是知道了一些內情罷了,具體發生了,你根本就不了解,自打出生就待在中土的你,有什麼資格評價我的過往?”
“如今你落在我的手裡,還敢如此蠻橫?”陸鳴淵挑眉道。
麵對大炎京城的諸多氣息,巫宮語安然若素,似乎有什麼依仗,她平靜的看向陸鳴淵,問道:
“落在你手裡,隻是因為某人出了些差錯,我沒有功夫查看她的記憶,不然你豈能如何輕易的辨識出來,隻是我很好奇,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我的身份的?”
陸鳴淵微微一笑:“從你的話語裡,開始詆毀他人開始。”
巫宮語莫名歎氣道:“你們中土天下的秩序禮法,確實是個麻煩事。”
“你千不該萬不該,去模仿皇後,因為唯獨她,你動不得,也模仿不了。”陸鳴淵淡淡道。
“本以為,你的這位皇後是一位性格剛硬果決之人,明明在生死麵前,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證你的安危。可沒想到在身邊人眼裡,卻是一個謙和溫婉的形象,看來與我理解的,還是有不少差距。”
巫宮語微微頷首,眼眸低垂,似笑非笑道:“那你把我抓起來好了。”
她的麵容,用的是齊暮雪的,原本溫婉賢淑的氣質中摻雜了一些妖異和狡獪。
她似乎並沒有打算反抗,以及逃走的想法。
這一點,讓陸鳴淵心生狐疑,不由升起了提防之心。
可換個角度想。
眼下的她,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不正是送上門來的羔羊嗎?
即使對方有後手,也得拿下她。
“隻是這副身子也是她的,你也要一並打殺了嗎?”
巫宮語質問道。
似乎是因為這一點,有恃無恐。
“還是說,即使是你的皇後,你也能痛下殺手,如果你能放我離開,或許就不用飽受這樣的抉擇。”
陸鳴淵冷聲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你的辦法,不會就是道門的那些偏門之法吧?”巫宮語冷笑一聲。
“那我可要告訴你,一般的道門移魂之法,是沒有辦法對我們這兩副軀殼動手的,否則神魂就會遭受禁製,自毀而亡!”
她用巫術換魂之法,怎麼可能沒有留下後手。
隻要陸鳴淵野蠻的用道門之法換魂,就會觸發她設下的禁製,換魂祈神術,讓肉身之中的神魂被詭異神力侵蝕,進而淪為神明的養分。
一旁的大炎供奉,都忍不住罵道:
“皇後居然是妖女假扮的,真是十足的妖女!”
“皇後多好的一個人,怎麼會飽受這樣的折磨呢?”
“此妖女當誅啊!”
一時間,諸多高手,皆是群情激奮。
陸鳴淵眼眸露出極為危險的神色:“你若是敢如此做,朕就讓你,乃至整個聖冥,給她陪葬!”
“讓整個聖冥陪葬,你有這個能耐?”
巫宮語一臉不信。
這個時候,一側的趙宣武傳音道:“徒兒,無需跟她廢話,先將這個妖女押入大牢吧,到底如何處置,先等大炎安定下來再說。”
“近來中土風波惡,小心為上。”
陸鳴淵默默點頭,知道趙宣武說的風波,到底指的是什麼。
“知道了,師尊。”
“將她押入大陣,軟禁起來,不許離開此陣一步。”
一聲令下,堂堂尊貴無比的“皇後”,就被押入眼前的禦花園之中。
巫宮語冷哼一聲,被人運送到了禦花園中特地為她打造的牢獄之中。
進入之前,她看了一眼旁邊的大殿,露出了意味深長之色。
虛幻大陣立馬運轉起來,此地空間立馬輕微誕生了一絲漣漪。
“儀式是否繼續進行?”
頭戴鬥笠,一襲大袖素白道袍的太微真君來到陸鳴淵身前,神情清俊,詢問道。
堂堂太微道宗的副宗主,眼下也要為陸鳴淵效力,親自擔任
主要是如今的陸鳴淵,
“暫時延緩。”
陸鳴淵思考了片刻,還是被巫宮語的話產生了一絲動搖和猶豫。
如果真的如她所言,隻要對神魂動手,就會出發禁製,讓肉身自毀,那暮雪不就身死道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