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竹朗的意思是,她不是誇南離厲害,她是誇師父的女兒,歸根結底是覺得師父南音厲害。
南離: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這麼好心。
南離想起朱竹朗一直以來就沒給過旁人好臉色,一臉古怪地問:“你不會是我娘的毒唯吧?”
“毒什麼?”藍星的詞彙,朱竹朗聽不懂。
南離言簡意賅地解釋:“為了維護自己喜歡的人,惡意攻擊其他人。”
“不會。”朱竹朗回答得很乾脆,“他們不配。”不配和她師父相提並論。
“……”南離無言以對。
“阿離姐姐的娘,是竹朗的師父?”雪珂聽了一會兒,理清人物關係,“很厲害?比阿離姐姐還要強大嗎?”
朱竹朗點頭,“九十七級封號鬥羅。”
雪珂感到震驚。
南離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不,是九十八級。”
擊敗殺戮之王後,南音不久便提升到了九十八級。
肉眼可見地,朱竹朗眼神亮了,她難掩激動地詢問南音的近況。
“不清楚,阿娘可能還沒出來,也可能去師哥那了吧。”或許還在殺戮之都,或許已經去了星羅帝國。
南離:我不造啊。
朱竹朗瞬間垮臉:要你何用!
朱竹朗忍不住上前,盯著南離的眼睛說:“那是你娘,你竟然不知道?”
“嗬嗬,你不也不知道嗎?”南離絲毫不心虛地反問回去,“你是怎麼好意思嫌棄我,作為我娘的弟子,敢問閣下修為如何?”
朱竹朗和羅顧,兩個魂聖。
朱竹朗麵不改色,“既然知道戴希昀是你師哥,那你該叫我什麼?”
南離轉頭詢問雪珂,“你想學什麼?”
南離:你說什麼,風太大,聽不清啊~
朱竹朗:嗬。
……
羅顧也在皇宮內,負責附近幾座宮室的巡守。
南離詢問羅顧和朱竹朗兩人,離開星羅帝國後,為什麼要進入另外一個帝國的權力漩渦中。
兩人說,離開星羅,是為了不受人擺布,追求自由。而進入天鬥,是他們的自主選擇,不受任何人脅迫。
羅顧參與其中,尚且還有維護曜日島這一緣由,而朱竹朗,南離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做雪珂的侍衛。
朱竹朗的回答十分隨性:“比起星羅殘酷的繼承人規則,這裡更有人情味,我不希望天鬥被武魂殿取代。”
但下一句,又變成了:“我在這裡,也能幫師父監視天鬥的動向,萬一兩大帝國之間開戰,我還是會幫師父。”
朱竹朗三句不提南音,但其實,她心中對星羅還是有一分掛念,掛念故土,掛念故土的人,譬如朱竹風與朱竹清。如果南音支持的不是戴希昀與星羅帝國,或許她不會這麼肯定地說出這句“我幫師父”。
南離心中了然,然而思及母親,她卻有些感歎,感歎她們曜日島,沒有逃避現實的怯懦者。
父親離開後,母親承受著莫大的痛苦,一去三十餘載,就連兩位族長都產生動搖,以為母親就此沉寂,然而並沒有。阿娘一直記得,除了愛人的身份,她身上還承擔著一族的責任。所以她沒有逃離,而是前往殺戮之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陰差陽錯之下遇到了戴希昀,她便順水推舟扶持這位二皇子,讓未來的星羅帝國成為曜日島與大陸之間的屏障。
陽陽身上一直有強烈的自毀傾向,然而即便如此,她仍然沒有放棄,隻是再也不是為自己活著。所以阿姐她進入大陸,有些瘋狂地選擇了千仞雪,她要親手鑄就出一條鎖鏈,困縛住曜日島最大的威脅。
她們的努力,讓南離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南離最初的想法是摧毀整個武魂殿,像無數個曾經一樣,做一隻睚眥必報的野獸,哪怕填上她自己的性命,也要將敵人斬草除根。然而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武魂殿覆滅以後,還會有下一個武魂殿,下一個武魂殿,未必比天使一族更好。
世人逐利,魂師追求強大的力量,沒有武魂殿製約,兩大帝國也會將曜日島視為囊中之物。
最好的辦法是平衡三方勢力,降低戰亂發生的可能性。戰火不侵擾城池,魂師不急於突破,對人類和魂獸都好。
這樣一來,南離要做的事情就從殺戮變成了守護,她隻要保住天鬥就夠了,其他的,交給南音與東昀。
“你頭上是什麼東西?”白天的時候不方便問,但朱竹朗委實好奇,南離頭上這一條手指寬的布條有什麼用。她像貓一樣,心癢手就癢,想扒開看看。
南離脾氣很好地低頭讓她看。
南離:想看就看唄,反正是自己人,無所謂。
朱竹朗的指甲很鋒利,伸手一勾,抹額從中間斷開。她看見了神考烙印,一朵綻放的扶桑花,滿盈的生機感撲麵而來。
或許是生命神力本就對生靈溫柔平和,或許是南離絲毫不覺得冒犯,神考烙印並沒有對朱竹朗產生任何衝擊,她感受到的隻有舒適。
然而神力做不得假,朱竹朗從師父南音身上見到過這種烙印,有些手忙腳亂地捂住那枚烙印,“快,擋上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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