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照顧著大家,看著大家痛苦的樣子,整日失神,這黑眼圈都快趕上浮生了。
“紅梅放心,風雲他們一定會挺過去的。”
而先前已經服下過回魂丹的三位鏢師自從清醒過來之後,便整日渾渾噩噩,時不時便會乾嘔犯惡心,說一些胡話。
月卿也隻是告訴浮生這是心理障礙導致的,無法用藥物醫治,隻能靠他們自己一步步突破難關了。
浮生覺得奇怪,便找了一個看起來還算是有點精神的鏢師詢問了一番,“你們那日究竟經曆了什麼?”
鏢師本無動於衷,一聽到浮生的詢問,眼珠子動了動,瞬間便開始反胃嘔吐,那樣子像是恨不得將自己的胃挖出來一般。
這時,狀態最差的那位鏢師率先開口了。
“那日,那魔族來襲,一個個實力高深莫測,就連風雲隊長都不敵。”
“魔族一眼便發現了隊伍之中的雇傭者,他是一位靈丹師,他沒有反手的能力,隻能任憑魔族欺淩,將他當著我們的麵四分五裂,把他的屍塊分成一塊塊小肉,分彆喂入我們的口中。”
“我們被魔族控製,根本沒有反抗的力量,就連動一下都極其困難,唯一有行動能力的風雲隊長一邊與魔族廝鬥,一邊眼睜睜地看著我們這些弟兄四肢被斬斷。”
“可風雲隊長最後也沒落得好下場,隊長體內的所有經脈都被挑斷,他用儘了識海之中的所有仙力,將自己斷裂的經脈勉強粘連起來,為的就是將我們一個個送回副城,能夠有一線生機。”
鏢師越說,那眼淚便流得愈發凶狠,一想起那血腥的場麵,便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經脈儘斷?”月卿覺得疑惑,這才釋放出仙力查探了一番,這才發現風雲的經脈竟然已經無力回天了。
浮生難以想象風雲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撐到了如今,她看向月卿的眼神直發顫,“當時沒有探查出來嗎?”
“當時他粘連經脈的仙力還未散去,所以並不能探查出來,現如今倒是仙力散去了,但已經無法挽救了。”
“無法挽救?”紅梅瞬間慌了,那眼淚傾瀉而出,壓根控製不住,“為什麼,你們靈醫院不是無所不能嗎,如果你們早點發現的話,是不是還有救?”
浮生心疼地看著紅梅的樣子,內心也覺得難受,這種無能無力的感覺讓自己覺得自己非常無能,“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月卿無奈地搖了搖頭,“儘管當時及時發現了,我們也束手無策。”
“不過倒是有一種聖級丹藥,便是經脈重塑丹,那能夠重塑他的經脈,雖然不及原生,但至少能夠如常人一般,但也不是隨便能夠找到的,就連縹緲城內能夠找到的幾率都極小。”
浮生將紅梅攬入懷中,輕輕安撫著那哭聲不止的少女。
聞風看著浮生疲憊不堪的樣子,呼吸聲都比常人弱了幾分,他不理解地看著周圍與她毫不相乾的鏢師,究竟是什麼讓她願意如此付出,是對紅柳的愧疚和虧欠嗎?
過了好長時間,紅梅哭累了便因為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在浮生的懷中睡了過去,浮生也算是鬆了口氣,看著風雲的麵容,已經褪去了血肉模糊的樣子,能夠大概看到眼睛鼻子嘴的模樣了。
浮生將紅梅輕輕放在了床榻之上,與浮生走到了靈醫院門外,她抬頭看向夜空。
“聞風,經脈儘斷是什麼樣的感受?”
聞風愣了好一會兒,看著浮生轉過頭直視著自己的眼睛,那泛著水花,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的樣子,讓自己不忍看下去,便伸手將浮生的臉攬入懷中。
浮生瞬間禁不住哭了出來,這幾日她一直將自己關在靈丹院之中,日日夜夜煉製靈丹,隻為了救五位鏢師的性命,可現如今卻感覺到自己好像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經脈儘斷,風雲以後再也沒有正常行動的能力了,一輩子竟要癱軟在床上,儘管能用靈力粘連起自己的經脈能夠勉強行走,可這每走一步,便會疼痛萬分。
聞風看著自己懷中的小人逐漸昏睡了過去,便將她一路帶回了鏢局。
浮生醒來時,發現聞風一直守在自己的身邊,他身上的雪鬆香讓自己難得睡得安穩。
“聞風,我這是睡了多久?”
“三天。”
“三天!?”
浮生還是第一次睡了這麼長的時間,瞬間從床上跳了起來,“你是說,現在距離靈院開啟的時間隻剩下一個星期了!”
“是的,小姐。”聞風看到浮生終於活潑起來的樣子,嘴邊掛上了淡淡的笑意。
浮生突然神色淡了幾分,“風雲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去看看?”聞風將浮生輕輕扶起,帶她來到了靈醫院外。
靈醫院內傳來陣陣歡笑聲,這讓浮生眼前一亮,“我們進去?”
聞風輕輕點了點頭,眼神溫柔地看著浮生,帶著她走了進去。
大家現如今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雖然身上都有斷肢,但他們也總是打趣自己,說以後自己也算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了。
紅梅此時正照顧著風雲,風雲沒有意料之中的頹廢,反而還是他帶起了這片歡聲笑語。
“謝謝你,浮小姐!”眾人一見浮生來了,瞬間異口同聲大聲喊道。
浮生看著眾人臉上藏在繃帶之下的笑容,內心不禁暖意洋洋,看著風雲臉上的求生欲,頓時覺得自己錯了,隻要她給了大家一線生機,那便是活著的希望。
風雲,等我,終有一日,我一定讓你重新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