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料,剛到了梅苑,便迎麵碰上了孟昭歌。
孟昭歌雙眼通紅,單薄的身體像一頁紙般,一觸即破。
李良連忙請安:“奴才見過王妃娘娘。”
孟昭歌氣若遊絲地看了他一眼:“有事麼。”
遇見她實在有些突然,李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王爺得知孟大小姐的噩耗,讓奴才…來…來看看娘娘。”
聞言,孟昭歌的眼中又流出淚來。
“回去替我謝謝王爺關心,姐姐突發惡疾,我得回去為她奔喪……”
李良不敢抬頭:“是…娘娘也節哀。”
說罷,她便在墨環的攙扶下顫抖地離開。
元驚烈也跟在她身側,回頭看了一眼那心懷鬼胎的李良。
直到三人出了荊王府的門,坐上馬車。
孟昭歌脆弱的神情,一瞬變得冷漠。
馬車中氣氛依舊凝重,元驚烈不安地望著她,詢問道:“阿姐,你真的要去孟府?”
“我若不去,這滿城的人非戳死我的脊梁骨。”孟昭歌淡淡地道。
元驚烈沒再說話。
外頭的車夫開始駕車,馬車在路上緩緩行駛。
孟昭歌抬起簾子,看了一眼外頭的景象,目光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孟常寧,你是第一個。很快,宇文期就會和你作伴。
片刻,馬車停在了明西將軍府前。
孟昭歌被墨環扶著下車,看起來弱不禁風,扯著帕子不停擦著淚。
“姐姐,姐姐啊……”她低聲哭著。
正欲進入府邸,卻有四個看起來十分潑辣的婆子攔住了她。
“王妃娘娘,請回。”
孟昭歌的哭聲頓住,有些愕然地望著那幾人:“為何?我來吊唁姐姐,為何不讓我進?”
那為首的黑麵婆子抱臂,冷冷道:“奴才們奉命做事,還請娘娘不要讓奴才們為難。”
元驚烈眼神陰鷙:“你們可知是在和誰說話!”
“那又如何,我們隻認將軍與夫人。”黑麵婆子眯了眯眼:“若你們不走,那我們也不客氣了。”
墨環一惱:“你們想如何不客氣!”
那黑麵婆子陰險地勾了勾唇,壓低聲音:“我們若大聲叫嚷著,說娘娘從前勾引我的兒子,又騙走我家的銀子。娘娘猜,那些過路的人,會不會相信?”
“恐怕,娘娘可要費一番功夫解釋吧。”
孟昭歌暗自緊了緊手心。
什麼叫捕風捉影,以訛傳訛,謠言的傳播往往是最簡單的。
這婆子若真這樣做,明日她的桃色醜聞,便會傳遍柴安。
孟昭歌隻能擦了擦眼淚,柔弱道:“看來爹娘不想見我,那我便也不打擾了。”
荊王府的馬車,旋即掉頭離開。
“老爺和夫人這是什麼意思,連靈堂都不讓小姐去!”馬車上,墨環憤憤不平。
孟昭歌冷笑:“想讓全城都罵我冷血無情罷了。”
墨環一驚:“那怎麼辦?”
孟昭歌按了按眉心:“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總不能硬闖。”
用自己的名聲,和那些沒皮沒臉的婆子賭?她可不會這麼乾。
馬車回了荊王府。
孟昭歌為此事悶悶不樂,一時想不到破解之法。
她總覺得,孟家的手段還不止於此。
果真,到了第二日,她剛剛起身洗漱後,外頭便傳來阿綠慌張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