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期立刻道:“既如此,還請父皇下令搜宮!”
“慢著。”宇文練忽而側眸看向身側的荊王,“六弟汙我暗害父皇,率侍衛圍下東宮,步步緊逼,我自問清白,不懼搜宮。可六弟如此信誓旦旦,若未曾在東宮搜出汙穢之物,又當如何?”
“若搜查無果,我自願承擔一切罪責!”宇文期信心滿滿地說道。
他認定了宇文練已犯下大錯,難道探子的話還有錯?
此舉,不過是他這位皇長兄垂死掙紮罷了。
宇文練點頭,轉而再對褚帝行大禮,一字一句道:“父皇,您也當真懷疑兒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褚帝直視著長子的雙眼,竟一時語塞。
而宇文練說著,眼中流下一滴淚:“母親早亡,兒子自小在您的教養下長大。您在兒子心中,一直是最尊敬的人……”
“縱使先前兒子犯錯,您將我禁於東宮,我也不曾對您有任何怨懟。如今,您卻聽從他人讒言,實在…傷了您與我的父子情分。”
一番言辭懇切的錐心之語後,褚帝沉默須臾,蒼老的臉上掠過一抹複雜。
他對練兒,始終是區彆於其他皇子的。
在他還未登基的時候,便有了長子。發妻去世,他將長子帶在身邊,親自教養,又當爹又當娘。
直到登基後,國事繁忙,他隻好將發妻的表妹扶為皇後,把長子交給皇後撫養。
似乎是從那開始,他們父子之間便有些不同了。
見褚帝麵露動容,宇文期頓感不安。
今日之事,隻許成功不能失敗,如若不然,往後太子登基,豈會輕饒了他?
故而,宇文期當即一叩首:“父皇,兒臣也是您的兒子,難道您隻相信皇兄,不相信兒臣嗎?”
被兩個兒子接連進言,褚帝早便失了判斷。
皆為親子,他左右為難。
而宇文期還在肯定地說道:“若非得到了真切的消息,兒臣豈會冒大不韙指認皇兄?求父皇信兒臣一回!”
而聽到這句話,褚帝最終做出了決策。
“隻需一搜便好。”他沉吟:“若沒有,便還了太子清白。若有,就證明了荊王孝心。”
宇文期心中大喜,猛地一磕頭:“父皇英明。”
宇文練聲音平靜:“兒臣聽從父皇的。”
就在這一刻,他深知,比起這帝王家的父子情分。他的父親,始終更在乎自己。
宮中侍衛得了令,開始大肆搜索整座東宮。
外表看似寂靜的宮殿,實則已暗潮洶湧。
宇文氏父子三人,則沉默的共存在這寬闊的殿中,聽著外頭搜宮的響動。
等待的過程,最是煎熬。
父親在擔憂是哪個兒子犯了錯。
弟弟在擔憂是否能扳倒兄長。
兄長在擔憂事情是否會存在變故。
他們每個人,都度秒如年。
過了許久,才有一名侍衛小跑進房中,回稟道:“陛下,奴才們在書房牆角發現了些東西。”
“呈上來。”
“是!”
侍衛將一張臟汙的布包裹著的東西奉上。
掀開那布,露出的,則是一堆奇形怪狀的木頭。(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