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若明大大咧咧地向沙發上一倚，將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暴發戶形象貫徹到底：“上一個？難道帝先生已經不是第一次帝小姐了？”
隔壁房間似乎傳來了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
帝寒天臉色絲毫未變，漠然地抬眸看向趙若明：“看起來，段先生似乎沒什麼和我談話的誠意。”
趙若明詫異道：“帝總，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臉好大？”
帝寒天的段位顯然比江家人高一些，絲毫沒有動怒：“你似乎很喜歡做這些無謂的口舌之爭。”
這完全是雞同鴨講。趙若明直視著帝寒天的眼睛，也是一笑：“帝小姐邀請我來，結果一進房間，帝小姐爆改帝先生。”
“——段某還以為這是龍城的風俗，哥哥見人要借妹妹的名頭。雖不理解但尊重。怎麼到了帝先生口中，就成了沒有誠意了呢？”
帝寒天心下微微一動。從小到大，他身邊的人，都迫於他懾人的氣勢，從來不敢與他對視超過三秒。沒想到眼前這個市儈的暴發戶，在他的氣勢壓迫之下，竟然能如此泰然自若。
帝寒天第一次認真地打量了眼前的暴發戶一番。
段鴻跡相貌堂堂，風度翩翩，即使此刻的坐姿並不優雅，卻也絲毫不顯得粗野。
資料上說，這人的身家目前是海城第一。這一點，帝寒天並不在乎。倒是對方這份氣度，讓他不由得高看幾分。
帝寒天收斂了幾分輕視。神色認真了兩分：“段先生可知，我找你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趙若明最煩拐彎抹角這一套，聞言驚訝道：“你年紀輕輕怎麼看著記性不大好？你自己為什麼找我自己不知道？”
帝寒天撫摩著大拇指上的扳指，熟悉他的人會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帝寒天一向極為克己，還從沒有人，在短短幾句話之內，就讓他有了發怒的衝動。
帝寒天淡淡道：“段先生此刻如此做派，是不是以為，在海城的地界，帝某拿你沒有辦法？”
趙若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句話，我最近已經聽了數次了。好稀奇。段某是什麼很賤的人嗎？怎麼總有人想拿我有點辦法？”
嘴硬的暴發戶。
帝寒天嘴角勾起一個殘酷的弧度：“我見過很多像你一樣的人。他們都以為，自己在我麵前會是與眾不同的。”
這霸總簡直沒法用人類的語言交流。
趙若明打了個哈欠，不耐煩道：“好好好，我不是與眾不同的。我是千篇一律的，泯然眾人的，平平無奇的，凡夫俗子的——可以了嗎？好了，萬中無一的帝先生，您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隔壁房間又傳來了什麼東西砸在地上的聲音。
帝寒天眸中閃過一絲不耐，不得不單刀直入：“段先生想必也知道，舍妹決定在海城擇一個夫婿的事情了吧？”
趙若明翹起了二郎腿：“這我當然知道啊，帝先生請段某來，是為了這事？”
想到隔壁間藏的人，趙若明忽然勾起嘴角，想惡心一下這倆兄妹。
趙若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喲！原來如此啊！”
帝寒天看見段鴻跡這副嘴臉，眼中閃過一絲鄙薄。
還以為終於遇到了個有點斤兩的人，沒想到隻是稍稍透出些婚事的口風，對方就驚喜成了這副德行。
上不得台麵的小商人罷了。即使憑借運氣坐到了海城首富的位置上，在他們這樣的世家麵前，還不是像一條哈巴狗一樣。
然而下一秒，段鴻跡就露出了為難的神情：“隻是恐怕要辜負帝先生的一番美意了，這樁婚事，我們段家不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