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王建仁忽然又想起了蒲蘭芝那身眼熟的套裝。
王建仁眼角一跳,忽然厲聲道:“那個叫蒲蘭芝的新生代表呢!把她控製起來!”
“不勞您控製我。我自己來了。”
一道清亮的女聲響起,王建仁渾身一悚,抬眼看去,隻見蒲蘭芝穿著那身清新的小套裝,款款走了進來。
王建仁渾身一震。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這套套裝眼熟!
“龐雅!你是龐雅……”
王建仁臉色鐵青,語無倫次:“你這身衣服,是龐雅在新生入學大會上穿的那套!”
蒲蘭芝腳步一頓,隨即微微一笑:“原來您還記得。”
那笑容是如此冷,就像埋在雪下的刀鋒。
蒲蘭芝走進了VIP病房,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身材健壯的青年。
青年的五官很平凡,平凡到扔到人堆裡找不出來,平凡到看完之後三秒鐘就會忘記。可是王建仁在看到這張臉的那一刻瞳孔卻狠狠一縮!
這是他永遠也無法忘記的一張臉。
去年的某一天,正是這張臉在他的辦公室絕望地嘶吼著,向學校討要一個說法。那雙眼裡的絕望,讓他此生都無法忘懷。
王建仁是個沒什麼良心的人,讓他難以忘懷的東西,絕不是因為愧疚,而是因為恐懼。
那是一雙困獸之眼,讓人毫不懷疑,他能做出任何事情來。
王建仁曾經為自己這種想法感到好笑。
一個土丘八而已,年紀輕輕,窮得叮當響。更何況龐雅唯一的監護人——她的父親已經同意了和解,收了一大筆錢逍遙去了。龐雅這個不成器的哥哥,又能翻起什麼浪花?
而現在,事實向他證明,泥土裡生長出來的東西,比他們這些金尊玉貴的瓷器,要能折騰多了。
第三個進來的人王建仁也認識,看到這張臉,他未免一陣心虛。
言非語是言家的兒子,不好處理。他當時很是為這事操心了一陣子。好在言非語的爸老言總是個好糊弄的,信了自家兒子乾了那事,不但沒徹查,還幫著他一起遮掩了。
言非語那張慣常帶著花孔雀般的笑意的臉上此刻沒有任何表情,抿著唇,一言不發地走進了這間病房。
最後一個進來的人,王建仁就有點迷糊了。
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個乾淨清爽的青年,麵容清朗秀氣,皮膚白皙,隻一眼就讓人心生好感。
像這樣的人,見過一眼就不會忘。但王建仁翻遍了自己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見過這麼個人。
王建仁盯著他的臉看了又看,到底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嗯?”趙若明一愣,隨即一笑,“啊,我是他們雇的打手。”
???
即使現在已經焦頭爛額,王建仁還是冒出了一腦門子問號。
四個人走進屋中,VIP病房裡十分寬敞,有兩條又寬又柔軟的沙發。蒲蘭芝見狀,便對她身後容貌平凡的青年道:“誌哥,你忙了這麼久也累了。快坐吧。”
龐雅之兄龐誌也沒矯情,一屁股坐了下來。坐下後又看向趙若明:“趙哥才累,你也坐吧。”
“沒事,我坐他跟前。”趙若明咧嘴一笑,隨手一指躺在床上的王建仁,“看著他這張老臉這麼難看,我能高興地吃下三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