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又回來了?”
“不是和你說了今晚男人們都出去了噻?”
“你被她抓回來了?”
“不應該啊,我給你吸引了半天火力。”
女人眼角還有新鮮的淤青,陳獨皺了皺眉:“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吧。”
“你先出去,回來救我不就好了噻。”
女人突然笑了笑:“林怡美,還有一個法子,今天我偷聽姚二嫂嫂說,可以對鏡神許願。”
“說可靈啦,你去試試噻。”
“她家一直想求個兒子,最後這套流程下來,沒多久就懷了。村醫說就是兒子!”
“咱們就許願順利逃出去!你看怎麼樣?”
兩人住在破舊的側房裡,擠在一張小小的床,屋子西北角處有一個已經搖搖欲墜的木質梳妝台,看起來有些年頭了,黃銅鏡歪歪扭扭的照映著屋內的景象,鏡旁是燭架,固定蠟燭所用,很久沒用,灰塵遍布。
女人看陳獨並不回應,又自顧自地小聲叨叨道:“你是今天剛被買回來的,還沒經曆過可怕的,等明天那兄弟倆回來,才知道什麼叫地獄嘞,我這腿,就是逃跑被抓砍下去的。”
“剛剛給了你機會逃跑,結果你這沒抓住機會又回來了,眼下這法子是唯一的了,那老婆子可提防得緊。”
“我黃箬的人生估計也就到這兒了,你都上大學了,和我一樣困在這村子裡,唉”
她現在還搞不清破局的點是什麼,和她一起同來的三人去乾嘛了她也並不清楚。
隻是麵前這女人,實在是有些心急,這樣一直從側麵勸說她
是騾子是馬拿出來遛遛罷。
陳獨眼珠子一轉:“好姐姐,你說,這許願儀式怎麼進行?”
“取兩隻白蠟燭放置在鏡子兩側,人要端正地坐在鏡子正前麵。”
陳獨伸手,從梳妝台的抽屜裡拿出了兩根白色蠟燭點燃。
這是昏暗的屋子裡唯一的光源,放在黃銅鏡子旁,隻感覺鏡中的畫麵隨著燭火搖晃。
“取發梢一縷頭發,在燭火處點燃。”
陳獨的動作停了下來。
女人的視線緊緊黏附在她的身上,像一條毒蛇,陳獨並不覺得這目光帶有什麼善意。
“怎麼不繼續?”
“時間太長鏡神可是會發怒的。”
陳獨轉頭去看她,黃箬的臉上疤痕似乎又增添了幾分,那走向有點像
碎裂的鏡子。
“我找不到剪刀了。”
屋子裡彌漫著詭異的沉默,黃箬開口:“在右邊的櫃子裡。”
陳獨彎腰,伸手將櫃子門打開。
“吱呀”,飄浮在空氣裡的灰塵不禁讓陳獨眯起了眼。
頭發,好多頭發,纏繞在一起,剪刀就在那些頭發的上麵。
陳獨拿起剪刀,對著自己的發尾一剪,將斷發放在燭火上。
背後女人的視線消失了。
陳獨回頭去看,房間裡隻剩下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