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外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圍成一個圈,在地上匍匐跪拜,他們中間是那副畫。
畫中的眼睛早已不是陳獨當時看到的那樣了,那畫高高的掛起,睥睨著周圍所有的信徒,像是生出血肉一般,看起來血淋淋的。
圍在那幅畫周圍的所有人,眼睛裡呈現一種極度癡迷的眼神,身上燃燒著旁人所不能理解的狂熱。
程千聽著電話那頭男人的話,塗抹腳指甲上紅色指甲油的刷子,刷到甲床之外的皮膚上,乍一看像是不小心劃破皮膚,獻血從傷口中溢出來一樣。
“什麼?”
她將手裡的刷子放回指甲油瓶中,連擰緊都沒來得及,就打開到陳獨的直播頁麵。
“那段已經沒有了,她的直播間沒有回放,你把那照片發給我,我看一下。”
程千一向自恃冷靜,卻在看到顧承文發來的照片時亂了神色。
她將桌子上的所有雜物一掃而下。
顧承文聽到繁雜而巨大的聲響,不禁皺了皺眉頭:“你沒事兒吧?”
女人的語氣急促而尖銳,像是情緒突然失控一樣,她大聲尖叫:“憑什麼?這究竟是憑什麼?憑什麼選擇了他們?”
“麥昌忠那個廢物都死透了!怎麼還能得到主的青睞?”
“我倒是也想知道為什麼。”顧承文輕笑一聲,“就算是換成老鐘他們,我或許都不會覺得有這麼氣憤。”
“姓麥的兄弟倆,明明魂域也沒保下,老大還死了,這麼大的一個蠢貨,居然還沒有被當成棄子。”顧承文繼續叨叨道,“也許隻能說是主仁慈吧。”
程千陰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麥昌義估計此時還不知道呢,這魂域可不是被他精心保護的樣子。”
“既然如此,我們不如去幫陳獨一把。”
“什麼意思?”顧承文聽完這句話頓時一頭霧水,“幫陳獨?”
“你瘋了?”他不可置信地問道。
程千冷冷地笑道:“對啊,我就是瘋了,憑什麼我做了這麼多?最後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反而為他人做了嫁衣。”
“隻因為我加入的時間晚嗎?”
“但我做得並不比他們要少。”
顧承文聽女人瘋狂的話,不由的摁摁眉框,他覺得自己眼壓一下子升高了,導致腦袋脹脹的。
“所謂陣眼,都有真正的代表物震在那地點。”她分析著,“陳獨在魂域裡,主應該分不出來什麼心神來注意代表物。”
“我們隻需要將代表物找出來,然後藏進我們的魂域裡就好了。”
“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要和麥昌義對上。”
程千說到這裡,翻了個白眼兒:“大概率不會,畢竟以這畫麵來看,這魂域跟被放棄了,差不多。”
顧承文:“”
“你真的想好了嗎?”他還想再勸,但想到對方的性格,隻歎了一口氣。
程千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她決定好的事情,一百頭牛都拉不回來,他再勸也隻是白白浪費口舌。
察覺到對方的沉默。
“你不支持我?”程千語氣尖銳,突然發難道。
不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