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卿很快被帶到。
連續跪了幾日,她膝蓋疼痛難忍,站都站不住,隻能咬牙繼續跪著。
太後威嚴地凝視著她:“你是因為反複做一個夢,才不願嫁給陸繼廉的。”
“不全是。”葉宛卿應道:“卿兒心悅楚安瀾。”
太後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可以理解,一個人在看膩了奇珍異寶之後,可能會被廉價玩意兒短暫勾走目光。
但她不理解,身為同齡女子中佼佼者的葉宛卿,會心悅同齡人中最差的楚安瀾!
太荒唐了!
“好!好得很……”太後氣得手指握成拳,才忍住發火的衝動。
恰是這時,宮人在門口小心通傳:“太子駕到。”
楚恭霄邁入殿中,便覺得不太對。
年輕的太子給太後請完安,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三人,含笑道:“底下人送來了今年新產的甜瓜,聽聞姑姑和卿兒表妹也在,恭霄便親自送些過來。出宮時,正好帶些回去。”
“太子有心了。”長公主開口。
“多謝太子殿下。”葉宛卿跪著行了一禮。
太後揉了額角,表情和藹了不少:“太子來得正好,哀家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楚恭霄道:“太後請講。”
太後問:“哀家聽聞,今年皇子們的課業,你父皇全權交由你來檢查了?”
“回太後,的確如此。”楚恭霄回道。
“嗯。”
太後應了一聲,垂著眼皮,看不清情緒。
楚恭霄眼觀鼻鼻觀心,主動補充:“宗室子弟的課業檢查,父皇也交予恭霄了。擇日,恭霄便會抽查。”
太後掀起眼皮。
楚恭霄眸色溫和地笑了笑。
太後開口:“擇日不如撞日,明日恰逢休沐,你選幾個宗室子弟,好好考一考課業。
尤其是那些個不學無術的,單獨拎一兩個出來,好好敲打敲打。”
楚恭霄應道:“恭霄知曉了。”
太後又道:“屆時,把你那個陸伴讀也叫上。”
楚恭霄含笑:“是。”
葉宛卿垂下眼眸。
太後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太後要將楚安瀾和陸繼廉安排在一處,兩人隻需出現在同一場合,不需比較,便能高下立現……
她仿佛站在一條長長的宮道裡,被高牆圍困,路的那頭站著陸繼廉,身後所有人都在將她推向他。
可她,寧願孤身攀高牆。
楚恭霄陪著太後和長公主用了早膳,又說了會兒話才回的東宮。
等人走了,太後疲憊道:“哀家累了,雲歌,你將卿兒先帶回府去看好。”
長公主鬆了一口氣:“母後多保重身體,兒臣改日再進宮看您。”
太後擺手。
葉宛卿行了一禮,一瘸一拐地隨著母親出宮。
回府之後,長公主借口和葉鴻威商議要事,讓葉宛卿先回鹿鳴院,又讓人去傳府醫。
離開前,葉宛卿問葉鴻威:“父親,您常去朝中,可有在朝中聽聞南方水患的消息?”
“未曾聽說。”葉鴻威回道:“水患,乃是都水監的人管。
為父在京衛司任的那個閒職,也就能管管偷雞摸狗、燒殺搶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