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宛卿看向楚嫣容,懇求地問:“母親,宛卿的嫁衣,可以請人幫忙縫製麼?”
“請誰?”楚嫣容驚訝。
葉宛卿認真想了一下:“請幾位福壽綿長、夫妻和樂、衣食無憂的婦人即可。”
楚嫣容怔住。
女兒前些日子同她說的夢,又浮上心頭——
嫁給陸繼廉,堪堪活到四十歲便油儘燈枯,鬱鬱而終……
楚嫣容握住葉宛卿的手:“縫製嫁衣的人選,我會親自去挑選。我的宛卿,隻需開開心心地待嫁心上人。”
葉宛卿眸中泛起水光:“多謝母親。”
次日,天光放晴。
早膳過後,葉鴻威才帶著一身疲憊歸家。
不多時,葉辰曦也回來了。
進門見著葉鴻威,他嚇了一大跳,立刻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往外退,生怕被發現。
“滾回來!”葉鴻威嗬斥。
葉辰曦硬著頭皮進門:“父親,母親,妹子……”
葉鴻威怒瞪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這個點,你不在國子監念書,偷跑回家做什麼?
不學無術的廢物,遲早打斷你的腿!”
葉辰曦悻悻地摸著鼻子:“我是和安瀾一起走的來著,我們跟夫子告過假了。”
“告的什麼假?”楚嫣容相對溫柔了不少。
“嘿嘿!”葉辰曦沒忍住,樂嗬地笑出聲:“敦親王府要來提親,我回來看熱鬨嘿嘿嘿……”
提親?
葉宛卿驚訝抬眸。
一家人正驚詫著,管家就派小廝匆匆來報:“敦親王府的拜帖到了。
提親的人,正在來的路上。
浩浩蕩蕩的,人可多了。”
葉鴻威氣不打一處來。
他兩日未歸家,帶人在臭水溝裡撲騰,好不容易吃口熱乎飯,喝口熱湯,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呢!
火氣甚重的葉鴻威重重拍下筷子:“拜帖和人一起到,真是不像話!”
楚嫣容欲言又止一番,低頭刮茶沫子:“侯爺既然這麼瞧不上敦親王府,不如把人打發回去?
我去同皇上說一聲,讓宛卿嫁給恭玄做七皇子妃,親上加親可好?”
“我是那個意思麼?”葉鴻威急眼。
楚嫣容溫言細語:“那老爺是什麼意思?”
葉鴻威:“……”
平日裡,楚嫣容的脾氣出了名的好,但隻有葉鴻威知道,再溫順的兔子,惹急了也會咬人。
到頭來,遭殃的還是他。
更何況,年少時的楚嫣容,為扶皇帝上位,也曾手染鮮血……
楚嫣容的封號,可不是平白就能得的。
葉鴻威隻得服軟:“我這不是剛治理完水患回家麼?身上又臟又臭,他們突然上門,我不要麵子的麼?”
“也不算突然。”楚嫣容道:“今日乃是良辰吉日,錯過了,便要再等上三個月。”
葉鴻威:“哼!”
楚嫣容笑了笑,適時遞台階:“來人,服侍侯爺梳洗更衣。”
葉鴻威粥都沒喝完,氣哼哼地回房間換衣服。
葉辰曦心有餘悸地拍著心口:“父親好凶。”
“他啊,裝的。”
楚嫣容看向門外,唇角含著笑,眼裡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葉辰曦:“……”
葉辰曦轉頭和葉宛卿咬耳朵:“以父親和母親為原型創作的風月話本上說,愛,會使人盲目,果真一點沒說錯。”
葉宛卿沒聽清:“什麼?”
“風月話本,《威猛書生俏公主》。”葉辰曦小聲說:“安瀾的書房裡,擺了好多這種類型的話本呢。”
葉宛卿哽住:“威猛書生……俏公主?”
葉辰曦繼續和她咬耳朵:“安瀾說,寫父親和母親的話本子,在京中暗自盛行二十年,許多都成了孤本。
從前,我都不敢讓你知曉我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