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閣下,這是您剛才做的筆錄,確認無誤之後請您簽字。”
穿著天藍色憲兵專屬製服的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穆拉維約夫-阿波斯托爾少校一臉便秘表情的望著李驍,看上去恨不得咬某人兩口才好。
對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來說,本身的崗位就很操蛋了,需要負責看管748團這粒老鼠屎,每天有擦不完的屁股處理不儘的破事。兢兢業業一年到頭累個半死還混不到一句表揚。如果不是不懂其他技能他早就辭職離開軍隊,省心省力安度餘生多美好。
可惜的是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從小到大都是被當做軍人來培養,他的父親馬特維伊萬諾維奇穆拉維約夫-阿波斯托爾是1812年的戰爭英雄,叔叔謝爾蓋伊萬諾維奇穆拉維約夫-阿波斯托爾更是家喻戶曉的十二月黨領袖和戰鬥英雄,不從軍難道回老家種地?
隻不過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的天賦並不在軍事指揮上,在那方麵他很平庸,往好聽了說是照本宣科的學院派,往不好聽了說就是不知道變通的呆瓜。
當然這並不是說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就不是個合格的軍人。他的天賦在另一方麵,治軍練兵他是一把好手,能把從俄國各地鄉村收刮上來的農奴士兵訓練成合格的戰士,還能明察秋毫處理好軍中的一切紀律問題。尤其是後者,他真的特彆擅長。
正是因為特彆擅長做得特彆好上頭就將748團這個沉甸甸的負擔丟給了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後者也確實控製住了形勢,沒有讓748團變成還鄉團禍害一方。
隻不過這份工作讓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做得很鬱悶,因為不管他怎麼努力,他最多也就是控製住案發頻率,但無法從根本上改變748團這個禍害,最多也就是讓事情不繼續惡化而已。
也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上頭不讓他做,僅僅把他當成一張擦屁股紙使用,需要用就擦一下,擦完了就扔。彆說功勞了苦勞都沒給他論過。
不光是這讓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痛苦,更痛苦的是他是十二月黨人的孩子,當年他的父親也參與了那場起義,也是領頭人之一,隻不過並沒有像他叔叔那麼慘被處死而已。
後來十餘年的苦役和流放也沒能改變老頭的信仰,從小到大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就被當成十二月黨的信徒被教育。作為一名有新思維的新式軍人,他看不慣俄軍當中的種種陋習,也看不慣沙皇的製度,但本身能力有限又無從改變,理想與現實之間的距離讓他萬分痛苦。
而今天這種痛苦又一次爆發了。當他接到李驍的通知趕到現場的時候,加辛斯基和他的狗腿子們已經被製服了。試圖魚死網破殺出一條生路的加辛斯基實在太高估了他那邊的戰鬥力和鬥誌,當鮑裡斯衝上去一棍子放翻他之後,他的狗腿子們就丟下武器束手就擒了。
接下來李驍並沒有馬上帶人衝進加辛斯基的小金庫,他可不傻,雖然知道證據就在裡麵,但是他發現的證據和憲兵們自己找到的證據完全是兩碼事。為了徹底地釘死加辛斯基一夥人,他命令包圍小金庫嚴禁任何人進入,直到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的到來。
看著被捆成粽子的加辛斯基一夥兒,瓦西裡馬特維耶維奇感到由衷的舒暢。他看不慣748團這夥烏煙瘴氣的軍官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不是上頭嚴禁他去找748團軍官的麻煩,他早就想給這貨混帳玩意兒一網打儘了。如今加辛斯基淪為階下囚這真值得晚上好好喝一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