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什尼亞克並不知道自己被烏瓦羅夫伯爵盯上了,現在的他不是一般的忙碌,作為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團最不受歡迎的副團長,他接到了一項略顯怪異的任務——那就是帶著一隻連隊去維護聖彼得堡周邊的秩序。
其實就是去解決那些揭竿而起的所謂暴民,阻止他們繼續“禍害”貴族老爺們,確保貴族老爺們的身家財產和家眷的安全。
“這忒麼是什麼鬼任務,”維什尼亞克抓著韁繩嘴裡不斷地罵罵喋喋,他打心眼裡討厭這個任務,因為他同情那些饑腸轆轆的農奴,可是上頭的命令又不能拒絕,所以他隻能不斷地抱怨:“什麼時候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團需要去解決泥腿子的問題了,真是見鬼!”
普列奧布拉任斯基團當然不用解決泥腿子帶來的麻煩,但誰讓他是不受歡迎的副團長呢上頭實在覺得他留在冬宮很是礙眼,隻好用個能將他攆得遠遠的任務打發他。
“其實這是好事,”鮑裡斯的心情倒是不錯,隻要能讓他離開那堆不知所雲的大部頭教材讓他做什麼都可以,“至少你知道他們是被逼無奈,至少你同情他們,不會像那些野蠻人一樣不分青紅皂白胡亂殺人。”
這一點維什尼亞克倒是承認,這一路上他已經放過了不少人,隻要是沒有殺人的所謂暴民他都放過了,按說他良心上應該過得去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不舒服,總覺得心裡頭堵得慌。
其實他知道問題的症結在哪裡。無非是他這點小恩小惠根本解決不了實際問題,哪怕他高抬貴手放過了那些可憐人,但他們依然沒有足夠果腹的食物,依然麵臨這饑餓問題。
如此一來就算暫時放過了他們又能如何,遲早他們還會被饑餓所左右再一次鋌而走險。那時候他還能高抬貴手嗎
一想到這兒他就鬨心就感覺無能為力,他多麼想放過這些可憐的人,多麼希望這些可憐的人那微薄的願望能夠實現,因為那實在太不值得一提了,按理說理因得到滿足。
但在俄羅斯這卻變得非常複雜也非常麻煩,貴人們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錢包,寧願糧食在倉庫裡發黴爛掉也不願意施舍給農奴們哪怕一口。
甚至他們對此還振振有詞,說什麼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這時候他們就想起人權了,殊不知他們連農奴們最基本的生存權都不予保障。
這種嚴重的選擇性失明讓維什尼亞克出奇地憤怒了,他真想操起刺刀挨個給這些吝嗇鬼放血。可惜地是這僅僅隻能想想,實際上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暗自傷神。
鮑裡斯也歎了口氣,他當然知道好基友在糾結什麼,他雖然不是農奴出身對他們的苦難並沒有切身體會。但作為一個還算見多識廣的人,他覺得俄國的貴族和奴隸主們確實有點過分了,他們將龐大的負擔完全轉嫁給了那些本來就一貧如洗的人們,可自己卻維持著奢靡的生活,這不是公平不公平的問題,而是黑了良心的問題。
他覺得最合適的做法是貴族們做出一定的讓步,稍微做出一點犧牲,這麼多年來他們已經撈得夠多了,也到了該做出一丁點貢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