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是這奇怪的話,卻讓王奎頓時陷入思考,隨後感覺內心某處一陣劇痛。
內臟的傷?
某些精神上的隱疾?
劇痛過後,這人似乎察覺到什麼,再次看向人皮畫。
隻見不遠處,原先黑白色的遺留物,竟成了猩紅血色。
“不,不可能!不是真的”看清真相,王奎顫巍巍伸手指向人皮畫,胳膊哆哆嗦嗦。
“我眼看著的,我親手拿下來的”
說罷,這人側頭看向柳子雲,臉上滿是不可置信,嘴裡念叨連續。
“先冷靜下來,遺留物什麼的不重要,你現在不能情緒激動”柳子雲趕緊伸手輕輕拍其後背,開口安撫。
然而,還不等他話說完,王奎突然‘哇’的一下咳出鮮血,整張臉憋成了醬紫色。
胸口處,原本幾塊巴掌大的血斑更是肉眼可見擴散。
眼見如此,柳子雲眉頭緊皺,立刻將王奎身體放平。
然後拿出剛剛的穿刺針,摸索到一大塊血斑。
很快,隨著皮膚被貫穿,淤血直接順著穿孔流出。
但同時,王奎臉色急轉直下。
柳子雲想也不想,一劑治療針紮在對方上臂。
可這樣一來,臉色雖然好轉,但新的血斑卻從胸口多處浮現。
彆無選擇,他隻能繼續刺入穿刺針,寄希望於淤血可以得到清理。
隻是,情況又繼續惡化了
終於,當第四劑治療針被從背包中取出後,柳子雲停下了動作。
看著王奎已經僵硬的表情,他緊張間用手一探。
同時,陰陽怪氣的聲音也適時響起。
“真是可惜呢,這麼好的藝術品,到底還是沒撐住呢。”
話音落下,非人的詭異笑聲傳出。
“哎呀呀,可憐呀這家夥,竟然一點都沒懷疑過。”
“不過是利用他而已,這可是我的地方,不放他進來,有機會走那麼遠?”
循著聲音,柳子雲雙拳緊緊握住,臉帶怒氣看向周圍。
隻見,那些蠕動的血水,正在院門附近彙聚,裡麵則是愈發濃厚的紅霧。
看來那怪物沒死,就在那附近
“出來吧,是你乾的對麼?誰安排你這麼做的,這鎮子到底是誰在操控?”
“既然想殺我們,為什麼不乾脆直接出來?隻會對那群孩子下手麼?”
說著,柳子雲聲調越來越高,火氣也愈加明顯“我就站在這,殺了我,沒有阻礙不是更簡單?怎麼不出來啊?”
“果然”陰冷的聲音再次從周圍傳出“如那家夥說的,你天真的像個小醜,竟然能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殺了你們?誰告訴你們的?你們有什麼值得我去殺掉的?有我需要的東西?”
話音剛落,院牆周圍的血水攀上院門,在某種力量的牽引下將其打開。
而後,猩紅的霧氣中,走出一個表情浮誇的消瘦男人。
看年齡,約莫三十出頭,穿著一身滿是乾涸血漬的老式長衫。
看體型和麵容,和之前那血水構築的怪物完全一致。
“我所需求的,是這些強烈的情緒,以及因此而死的靈魂。”
說著,在男人右手邊,血水快速彙聚成一張人臉,和王奎一模一樣。
隻不過,臉上的表情異常痛苦,似乎在哀嚎求救。
“看呐,多優質的存在,強烈的恐懼融合絕望,簡直是極品,哪是你這種白癡能比的。”
“夠了!”看到這一幕,柳子雲當即暴怒於色,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放開他!他已經死了,還要拿他做什麼?”
說著,這人雙手雙腿再次狼人化,全身肌肉緊繃,眼睛死死的盯著對方。
但那男人卻不在意,反而構築出兩道血水觸手,在空中不斷扭動。
“死了?”
“不不不”
“隻有你這種蠢貨,才覺得失去**即是死亡,明明一副軀殼罷了,何須在意呢?”
“真以為失去**便失去力量?逃離軀殼便獲得解脫?”
“天真——!”
聞言,柳子雲少見的沒動怒,緊咬牙關強行壓抑情緒,冷靜思考對方話中露出的線索。
”你是那個畫家?據說這宅子有極多的冤魂離不開,是你殺了他們,還把他們囚禁在這裡?我沒猜錯吧?”
“原來,你並不像我想的那樣愚蠢。”男人有些感歎開口,隨即身體猛烈抖動,語氣充斥癲狂。
“沒錯,是我”
“不僅殺了他們,還做成了藝術品,甚至囚禁他們的靈魂”
“他們那些,看不起人的家夥,我才不是什麼舊時代的淘汰品”
“我為那麼多人畫過像,我是最懂他們的,最能呈現他們真實一麵的,我不會被取代,尤其是那不通人性的狗屁相機”
“說我的畫不夠逼真?既然這樣,那乾脆拿他們自己的身體作畫好了,畢竟,沒有什麼比自己更像自己,你說呢?”
“你乾了什麼,現在跟我關係不大。”對麵,柳子雲臉色陰沉與其對視著,語氣異常冰冷。
隨即視線向下移,看向那張哀嚎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