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熵已經進行到尾聲。
“……
以上,是生物化學方麵的研究成果。記載著詳細過程的數據包也已經發送至各個單位。”
呼……講完了。
她鬆了口氣,然後抿抿嘴,平靜地看向鏡頭:
“各位,我們隻是講述者,而這些學科成果的造就者——蘭德爾,他已然離去多年,但我仍會為他獻上敬意,他的一生都在貫徹著對未知的探索,死亡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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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梭先生,我知道你們在一直調查我。”
玦的眼睛在月光下熠熠發亮,“那你也該清楚,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對他人抱有著深深的不信任——這也是為什麼我一個朋友也沒有。”
莫梭皺眉:“所以你寧願把這些珍貴的成果拱手送人?就因為不信任我們?”
“哦不不不,”玦輕輕地搖著頭,“我並不認為這是拱手送人,也並不是出於對你們的不信任。莫梭,你覺得——人類的未來、這個世界的未來,因何而值得期待?”
“……什麼?”
此刻,玦的話與樓上的熵幾近相同,他們的聲音傳遍全球,他們的靈魂好似在這一刻交疊:
“今天,我們在此分享著這些足以推進人類向下一個時代跨步的成果,不是因為對未來的失望,恰恰相反,正因為我們希望這個世界能夠勇敢地跨入下一個紀元,希望這個文明能夠攜手阻隔災厄的肆虐。
於是,我們選擇將成果帶給你們,知識應當惠及所有人。儘管我們深知,人與人之間的爭鬥永不停息,相互間的爾虞我詐也不會驟然停歇,但起碼從這一刻開始——每個人都站在了同一個起跑線上,擁有著平等的、期待未來的權利。”
麵對著鏡頭,熵莞爾一笑:“無論你所處的位置是白天還是黑夜,祝你有一個愉快的一天。”
直播,結束。
……
樓下,莫梭麵色複雜地盯著玦:“沒想到你這麼心係全人類。”
“心係全人類?”
玦驚訝地看向他,“你可千萬彆這麼說,我隻不過是恰好擁有了一堆財富,又恰好有這個條件將這些財富按照我們喜歡的方式使用出去。”
他可從沒把自己當作什麼救世主自居過。
他踱著步,望向樓熵的方向,目光柔和:“我們之所以願意將這堆財富用在這個世界,隻是因為它是我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但——也僅僅是因為這樣。”
他收回目光,又瞅著莫梭:“我還記得在你們無人區那個接待所裡,那個誰說:這是我們的義務,我們沒有選擇的餘地。”
……莫梭沒想到這兩人這麼記仇。
“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我們有選擇的餘地,不僅是現在,甚至是這個世界——我們依然有拋棄它的選擇!”
或許他們的情感裡有著一點對家鄉的眷戀,有著那麼些善良,但這些特質並不是沒有底線的。
大不了他們去號文明安個家。
莫梭沉默了。
“哈哈~這才是我看中的人才!”安德裡烏斯高興地拍了拍玦的後背,而後揶揄地看向莫梭,“還是說,某人還要在這裡找不痛快?”
玦的語氣也溫和了下來:“莫梭先生,我也尊敬你——每一位守護著民眾的人都值得敬意。今天的事,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至於安德裡烏斯的存在,你大可以回去彙報說是由於他的阻攔,你的行動才無法成功。”
“……這個安德裡烏斯,”莫梭盯著紅色惡魔,“是從哪裡來的?”
安德裡烏斯預感到下麵的話將會變得無趣,隨口撂下“你們聊吧,我休息了”而後化作血影離開了。
時至今日,再瞞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玦歎了口氣,將號文明的事告知給他。
莫梭:“等等!讓我拿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