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有那麼一次離開這個世界的機會,就算前方是倒懸於天的萬丈深淵,她也不會退縮。
沙厄眼睜睜地看著黑潮自天上金色的裂口中流下,一點點地籠罩著熵所構築的通天梯。
黑潮的力量恐怖又令人絕望,足以吞噬一切。
沙厄的金發在沙礫中隨風飄動,琥珀色的眸子嚴肅而堅定地仰望著天空。
她不會後退、也不能後退!
她的身後就是那些經年被黑暗與沙礫折磨的人們,更何況這個世界已然在崩潰,伸頭是死、縮頭也是死。
她抬起手,修改現實的力量化作與她相襯的暖黃色的光點,一刻不停地順著階梯湧上去。
可與黑潮相比,卻顯得那麼渺小。
她隻能祈禱……
祈禱熵能夠成功,祈禱…“奇跡”的出現。
另一邊。
阿裡斯特望著這個曾經被稱作“天空之鏡”的美麗灘塗。
而現在……它已然被黑潮吞沒。
要不是他所在的地方地勢略高,現在也早就被吞噬了。
阿裡斯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
已經有兩個裝置點被黑潮吞噬了,而裝置點本是為了放大他的能力。所以說他現在的壓力正不斷地增加。
脖頸上因為透支力量而出現的裂紋在加深。
……要死。
他抿起嘴,作為俱樂部的成員,他多少是了解一點關於黑潮的事的。
幾乎無人能從裡麵逃出來,樂園的人他不甚清楚,但凡人的**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活下來的。
而現在,他隻能寄希望於玦和熵的“虛化”能力或許是個例外。
“嘀嘀——”
他瞥了眼自己左手腕上的通訊器——這是他與俱樂部的人的通訊裝置,方才他在裡麵的公共頻道求助關於黑潮的更多信息。
……也算病急亂投醫吧。
阿裡斯特吃力地點開通訊器:
一個人說:“喲,阿裡斯特,問這個做什麼?不會是樂園那幫家夥又投放了個子體到你那個世界了吧?”
“放心啦,子體活不久的。如果你想研究的話…嗬,我勸你最好離遠點。”
又一個人說:“要我說到處投放子體十有**是弗萊格桑乾的好事,他就喜歡拿各個世界當小白鼠。”
阿裡斯特困難地喘著粗氣,麵無表情地輸入:“不是,我這邊…母體跑過來了,怎麼辦,急。”
他想了想,又把“急”字後麵的句號改成感歎號。
一經發出,公共頻道就像炸了鍋一樣熱鬨起來——
“真的假的?那可有意思了~”
“靠!你死定了!”
“臥槽!不應該啊,母體怎麼會跑到你那邊去?它不是應該還在0文明的殘骸那邊嗎?”
阿裡斯特皺著眉頭,言簡意賅:“樂園的人乾的,現在我很急,有沒有什麼彆的辦法?”
“抱歉啦,兄弟……或許是姐妹?你死後我會給你弄個電子墳墓的。”
“或許你可以嘗試接受樂園那邊的邀請?如果你想的話,拋棄肉身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也是,雖然弗萊格桑那家夥惡心了些,但樂園那裡說不定你可以更好地發揮自己的才華。”
“得了吧上麵的,樂園的人看我們跟看鄉巴佬一樣,他們可鄙視我們這些肉眼凡胎了,咱們再聰明去那裡也要從頭來過…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嘖!”
看著俱樂部的人已經默認對付黑潮根本無解後,阿裡斯特不耐煩地關閉了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