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5179仍帶著玦在這個酒館的大廳裡練習著走路。
“慢點……往前邁腳,哎!不要歪!”
玦拽著5179的手,歪歪扭扭地走著,儘力控製住自己的腿部肌肉。
大廳裡已沒人再抽煙,但仍舊有不少人落座,那些大人都饒有興致地看著玦走路的樣子。
連之前的調酒師也是,每當他得了空閒,就會盯著玦看,似乎從中找到了些許解悶的樂趣。
那些大人的目光雖然帶著審視,但並沒有敵意。更多的是一種好奇和興趣,仿佛在看一場有趣的表演。
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人似乎對小孩懷有較大的包容心。
“行了,歇一會吧!”
5179率先提出休息,他抱著玦坐到吧台邊,對調酒師說:“來一杯一號。”
調酒師一邊嫻熟地調配著酒水,一邊揶揄:“怎麼,這才多少會就累了?”
5179直眉瞪眼:“要你這麼說,我更寧願去接委托,起碼那樣更爽快些!”
“對了。”
5179突然想到了什麼,狐疑地看向玦:“你的那個什麼……小黑去哪裡了?”
到現在都沒見到那團黑糊糊的東西了。
玦:“……”
小黑其實見到外麵沒什麼有意思的事就自行縮回影子裡了,但玦肯定不會這麼說。
幸好,他隻是一個小孩。
孩子的話,無需太大的邏輯。
玦歪著頭,眨巴著眼睛:“小黑?小黑去休息啦!”
“休息?去哪裡休息了?”
“就是去休息了嘛!”
玦似乎疑惑為什麼5179聽不懂,便叉著腰,煞有介事地繼續解釋,“就像人睡覺一樣,等它醒來就出現了。”
5179疑惑皺眉:“什麼玩意?醒來就出現了?”
玦點頭,揚起小臉:“對嘛!”
5179又追問了幾句,但玦一直就這麼跟他打太極,最後他索性放棄對小黑的詢問。
總歸那個叫小黑的玩意不是重點,隻要玦不出什麼差錯就行。
調酒師將5179點的酒推過來:“唉,孩子嘛,有時候總是難以溝通的。”
5179抿了一口:“嘖,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
他眯著眼看向戴著帽子、一臉純真的玦,“……他好像在耍我。”
調酒師攤手:“說不定那是他與你親近的表現呢?據說小孩子總會喜歡對親近的人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或許吧。”
“不過你剛才教他走路,讓我想到了一個朋友,”調酒師懷念道,“他也有過個孩子,學走路也像你那樣一點點教的——據他說,那是他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了。”
調酒師突然歎了口氣:“不過像我們這種亡命之徒,這輩子是對家庭沒啥指望了。活一天是一天,保不準哪個瞬間就沒命了。”
5179抬起眼睛:“我怎麼沒聽說過你有個那樣的朋友?”
調酒師聳聳肩:“那家夥……他的孩子有先天的異變,沒撐上幾年就死了,家破人亡——後來他也做了我們的這個行當,沒多久也死了。”
玦伸著頭:“叔叔,你們是做什麼的呀?”
調酒師挑眉:“我們是綁匪,專門抓你這樣的小孩子去換錢的。怕不怕?”
5179急忙:“喂!說什麼呐!”
“我倒是好奇,他這個年紀能理解綁匪的意思麼?”
“我知道。”
玦的聲音脆生生的,他小小的身子趴在酒吧櫃台邊上,看著調酒師,“這個5179叔叔會陪我走路,你也會給我做吃的……所以,綁匪叔叔是好人!”
嘀!好人卡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