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軍走東北方向的飛狐道;並遣法正先走雁門道去馬邑入張氏塢堡慰問張遼的母親,賜下蜀錦十匹。
法正完成任務輕車快馬返回大隊人馬駐軍營地時,見一夥使者正在營外等候。
法正車駕直入營門,他好奇看那夥使者,就囑咐馭手:“停車。”
他探頭觀察,當值軍吏快步小跑過來拱手:“令公。”
“這可是劉鎮北使者?”
“是雲中郡來的使者。”
軍吏如實回答,立刻就問:“令公可要招來詢問?”
“不必了。”
法正說著擺擺手,軍吏俯身拱手,目送車駕離去。
駕車的馭手也好奇:“令公怎麼問起這些人?”
“他們穿著使者的吏服,可身形壯碩,眼神放肆,不類中國之人。”
法正解釋自己的疑惑,精神疲倦,又說:“出自雲中,這也就正常了。”
自靈帝爭鮮卑失利,放棄塞外各郡後,雲中豪強要麼內遷,要麼與諸胡親近。
恢複雲中郡後,郡吏會從本地人中選拔,充斥一批胡風強烈的人也就成了必然。
法正來到中軍區域後下車步行入內,大帳內黑熊正握著鹿皮擦拭鎧甲,聽到腳步聲一看正是法正,法正也行禮:“君上,臣完成使命。張氏一族招待頗為豐盛,文遠將軍的兄長執意要送臣一匹東胡小馬駒,臣推脫不得,就帶來了。”
“沒給老夫人添麻煩就好,這小馬駒你上交內庫,回去了我放養在白鵝穀,讓你家大兒來養這馬。”
“謝君上!”
法正神色激動,當即後退半步,拱手長拜。
黑熊隻是笑了笑,轉身繼續擦拭自己的明光鎏金龍鱗鎧,頭也不回:“桌上有雲中郡的信,你先看。”
“喏。”
法正挪步到桌案處伸手拿起帛書,這是雲中郡守簡雍的書信。
簡雍照例問好,並表示會征集一批牲畜正向代郡平城驅趕以饗吏士,希望大司馬能給關文,準許這支隊伍進入代郡範圍。
而代郡郡守是孫乾,這封公文此刻有些突兀。
法正細細品味其中的區彆,立刻就說:“自臣入幕府以來,就聽說君上表奏糜竺、簡雍、孫乾、關羽、張飛、趙雲分彆領郡。劉鎮北督幽州六郡軍事之外,這雲中、代郡也在其舊部管轄之下。”
“如今看來,這孫乾不治代郡,常以劉鎮北僚屬自居,往來奔走周旋各方,如似策士之流,可謂不務正業。”
“是啊,你覺得何人適合領代郡?”
黑熊隨意發問,法正略思索,回答:“臣交遊閉塞,並無良選。臣隻有好友孟達,乃刎頸之交,他文武雖齊全,但武不及甘興霸、張文遠,文亦不及臣,且追求雅致。他領小郡尚可勝任,如代郡這樣需要交涉冀州、幽州的邊塞重鎮,非他所能勝任。”
“你這不是推薦,勝似推薦。”
黑熊隨手將鹿皮手巾掛到盔甲架子上,轉身回到主位落座,伸手拿起茶杯,法正提起銀壺給他倒茶,隨後又給自己倒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