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戰場上能打贏,兵力會越來越多,外部環境也會變得越來越好。荊州劉表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混來混去,眼睜睜看著對方迅速壯大又無可奈何,最後見大司馬輕易懾服益州,竟然給活活氣死了。
何止是劉表,就連自己這裡心情也很是抑鬱。
這個話題也讓關羽有些不高興,當即略過,就說:“如今限製大司馬的隻有糧秣,我軍糧秣也是匱乏。”
劉備不語,看向趙雲,趙雲對諸人拱手後,見徐庶、關羽也望著自己,才說:“雲長公,今代地豪傑多響應袁氏,待大司馬抵達,以其攻堅之強銳,又怎麼會缺乏糧秣?”
又看向劉備:“主公,臣以為當分兵搶占高柳邊塞,若遲一步,代地豪傑聚兵於此,會封堵大司馬出塞通道。”
徐庶立刻抬手打斷:“切不可分兵,城外漢胡部眾目前已近三萬之眾。主公一日不表態,混雜其中的漢胡首領便存一分希望。我軍不動,反而能為大司馬遲滯這三萬多人。高柳城雖堅固,但年久失修,周邊塞障荒廢也久,代地豪傑縱然聚兵據守,也難擋大司馬攻伐。”
徐庶又看向劉備:“何況以大司馬座下神駒,若是想走,代地塞障頗多,何處不能走?如今最重要的是取信大司馬,與之達成默契。”
關羽眯眼看一眼徐庶,見劉備不表態,就開口:“軍師,尚書行台已發來詔令,除公佑郡守之職。這可是大司馬過雁門時所發,來去關中一趟後頒布的詔書。想必通過本月邸報,已然天下皆知。可見大司馬成見頗深,若是再勒兵不動,大司馬能容得下我等,旁人呢?”
徐庶語氣堅定:“雲長公,我軍作壁上觀,就是對大司馬最好的支持。一旦出城,代郡立刻敵我混淆,反而不利於大司馬施展。我若預料不差,度遼將軍馬騰已督率大軍來援,如今代地已成絕地,唯一安全的便是這平城。”
見關羽斜眼看自己,徐庶隻能去看趙雲:“子龍將軍跟隨大司馬征伐匈奴,自然清楚大司馬用兵迅猛,常常有誤傷之事。”
趙雲輕輕點頭,對關羽解釋:“大司馬與匈奴單於決戰之際,命我與各路後繼援兵緊守霍邑、雀鼠穀各關,既不準荊州兵北上助戰,也不準弘農兵參戰。河東兵最初也是以助戰之名而來,被我等阻擋,遂走韓信嶺小路,還未抵達,大司馬就大破匈奴、河東聯軍二十餘萬眾,俘斬不可計數。”
徐庶緊跟著解釋:“各路援兵中,大司馬寧肯相信張燕所部,也不相信弘農兵、河東兵。今日比之往昔,我軍與河東兵、弘農兵並無差異。故勒兵固守,才可取信大司馬。若是出城,這萬千解釋,也難消大司馬猜忌之心。一旦失誤交戰,再無回頭路可走。”
關羽麵容神情沒有變化,也隻是緩緩點頭,遺憾說:“殺胡立功就在眼前,倒是羨慕翼德能追隨大司馬誅除國賊,討滅東胡。”
劉備也說:“雲長不必氣餒,未來還有機會。觀大司馬書信,可知他視東夷為國朝心腹大患,今除公佑之職,為的也是方便向公孫康施壓。我等靜觀其變,公孫康此戰若是舉兵從逆,倒也方便大司馬一舉掃清遼東。待休養一番,我等報國之機不遠矣。”
“是,弟暫且忍耐。”
關羽應答一聲,劉備直接忽略了趙雲的想法,就對徐庶說:“我與國讓交情雖深,但如今他已從逆,不可再念及往日舊情。軍師物色人選,假意給田豫回書,待抵近後,徑直去報大司馬。”
劉備說著略沉吟:“告訴大司馬,我軍堅守平城不動。城外兵馬若生變故,自會擊之。”
徐庶見關羽也沒意見,就拱手:“喏。”
算起來,這場大戰,他們與城外兵馬是相互抵消了。
至於徐庶會不會在回信過程中耍小手段,關羽相信自己的威懾力,也相信張飛的暴脾氣。
而劉備,則相信關羽和張飛,也相信趙雲。
徐庶真的尋死,不需要關羽和張飛,趙雲就能讓徐庶暴病而亡。
軍隊這裡的態度是明確的,趕不上這場仗已經很遺憾了,憤怒情緒一直在壓抑。
徐庶自己想死,這是劉備都無法挽回、援手施救的事情。
何況這涉及原則問題,劉備自己都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