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馬令,各百人隊推選五人集結於大纛處!”
百餘使騎分散營中,反複宣傳。
一些剛整編的百人隊不知所措,但也在其他老兵督促下選出五個人,穿戴相對齊整的盔甲,挎劍持矛戟前往大纛處集合。
大纛附近有維持秩序的吏士,每有人過來,就指定站位,一個圍繞巨形戰車的圓環陣列漸漸成型。
大營西區域,黑熊正檢查被殺的輜重營場景。
負責動手的兩個百人督,四個隊官低頭站在邊上。
路粹神情緊張,但也不是非常緊張。
黑熊檢查時發現還有受傷未死的,扭頭去看兩個百人督:“百忙之中還能抽出力氣補刀,你們做的很好。”
高俊見狀帶著幾個親兵上前將傷兵從屍隊裡拉扯出來,一刀切開束縛雙手的皮索。
更多的親兵放下矛戟,上前搜查傷兵。
黑熊則來到兩個百人督麵前,右手抬起露出手掌,高俊見狀立刻將腰間彆著的馬鞭遞上。
握著馬鞭,黑熊對著兩個百人督臉上左右各抽一鞭,打的皮開肉綻,當即鮮血流淌,順著下巴滴落。
這兩個百人督咬牙死撐,黑熊繞過他們又對著四個隊官臉上各是一鞭。
打完後鞭子拋給高俊,語氣沉緩:“念你們也隻是執行軍令,不做深究,治傷去吧。”
“喏。”
看著這六個人朝傷兵營方向走去,黑熊扭頭看路粹:“你有什麼好說的?”
“君上,兩軍交鋒狀況緊急,臣自認無有大錯。縱然有失,也隻是舉措嚴苛。”
“近一千人,你就這麼全殺了,還給我說沒有大錯?”
黑熊說著雙手靠攏做捆綁姿勢:“我向他們承諾過,不殺他們。他們也信我,才配合束縛雙手,在營中觀戰。不論雙方勝敗,都不會連累到他們。我很好奇,他們這樣束縛雙手就是全營作亂,又能殺傷幾人?”
這時候劉備驅馬靠近,身邊張飛附耳低語,講述這場意外變故。
“死一千俘虜,我不會在意,我能抓更多的。可他們是我收編入冊的輜重兵,哪怕再低賤,也是我的兵,輪不到你殺!”
黑熊看著身形開始顫抖的路粹:“你是伯喈公的門人,去寫一封家書,然後受刑吧。”
“君上饒命!”
路粹當即跪下,反複磕頭:“臣知錯了!臣知錯了!”
“你是犯罪,不是犯錯。”
見他還要匍匐著往過來爬,高俊上前抬腳就踹在路粹肩胛,上前一把拎起路粹好讓他站穩,低聲:“死則死矣,莫讓蔡學、鄉人蒙羞。”
路粹腿軟,根
他眼巴巴看著高俊這個同縣小老鄉,淚水止不住的流淌,兩個親兵上前將他架起。
幾個幕府僚屬還想上前勸說,但看到路粹下跪求饒的不體麵情景,頓時也就遲疑起來。
救路粹,是符合絕大多數人利益的事情。
可現在稍稍有些理智的人都清楚,路粹死定了,他的死,能快速安撫並凝聚新編吏士的軍心。
路粹不死,彆說什麼新編吏士,此前收編的鮮於輔部降兵都會滋生不滿情緒。
袁尚主力尚存,烏桓騎士敗而不潰遊離在外,現在隻是吃掉了雜胡與田豫所部,後麵還有的打。
跟軍心比起來,休說是一個路粹,就是一百個路粹站在那裡,也會被處於極刑。
很快,路粹就被架走,在戰車處宣讀罪狀,當眾處決。
他這種身份的人,要殺也應該是勒令自裁保留體麵,要麼絞死後巡營展示。
這次也不是斬首,而是將路粹綁在大纛附近木樁上,由各隊派來的代表以矛戟紮刺。
待行刑完畢,已成了一灘血泥。
黑熊沒有去觀刑,劉備對此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