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軍停步轉過身,他望著宋師長如同望著一個陌生人。
事實上,他與他本就是陌生人。
他淡漠地開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也沒有興趣知道。”
聽到他這話,宋師長眉頭一皺“你……”
房間裡,劉部長猛地“哎呦”一聲,齊悅一驚,手中的針僵在半空中,旋即哭笑不得“劉爺爺,我還沒落針呢,你就先叫上疼了。”
“我這不是怕你不專心,紮錯地方嘛。”
“您放心,我專心給您紮。”齊悅收斂了心神,飛快地在他手臂上落針。
劉部長這會卻主動與她道“雷軍與宋家的關係,昨天宋師長跟我說了,你要想知道直接問我好了。”就不用豎著耳朵聽外圍的聲音了。
齊悅訝然地看了他一眼,但想到昨晚雷軍與她說的話,她搖了搖頭“這些事我還是等雷軍告訴我,他要不說,我也不問。”
劉部長沒料到齊悅會這般回答,他感歎一聲“你這份體貼的心思很不錯,不過我還是要將這事告訴你,你回頭勸勸雷軍那孩子,我看他是個性子倔的,未必能肯聽宋師長說完。”
聽到他這話,齊悅更不願聽了,事實上她不願摻和雷軍與宋家之間的事,可惜劉部長誠心要講,她也攔不住。
當聽完劉部長講述的故事後,齊悅嚇了一跳,她一直猜測的宋師長與雷軍的叔侄關係是錯誤的,他們其實是父子,驚得她手中的針一歪,劉部長哎呦喊疼。
這下是真疼!
另一邊,雷軍再次冷漠打斷宋師長欲要解釋的話,一字一句道“我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告訴我,我親生父親在我出生前就死在戰場上,我也當他死了。”
——我也當他死了。
這六個字冷冰冰地砸過來,宋師長下頜一繃,臉上肌肉卻在劇烈跳動,他閉上眼許久才重新睜開眼,緩緩說道“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們母子,你不原諒我我不怪你,現在我隻想補償你們母子。”
“一個死了的人拿什麼補償?”雷軍嘴角噙著一絲笑,麵上帶著冷漠,但沒人看到的插在褲兜裡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昭示他心中翻騰的怒焰。
他一遍遍告訴自己,兒時遭受的譏諷和白眼都已經過去,被人推入泥水中身上留下的腳印早已消失,便是打架時留下的疤痕也早已褪去,那些灰暗的時光都過去了。
他現在很好,有自己喜歡的事業,有心愛的姑娘陪著,再沒有比這更好的了。
他要把那些陰暗的東西都壓下去,不能讓那些動心思再次翻騰上來,不然齊悅會害怕的。
宋師長沒有看出雷軍心裡的翻騰,但被親生兒子一遍遍咒死,他的心裡如同塞了一團棉花,憋悶又愧疚“我查過你入伍後的經曆,你很出色,未來的發展會不錯,等你軍校畢業我會將你調入我的師團,會讓你的發展更快一些……”
“這就是你所謂的補償?”雷軍猛地抬起頭,黑沉的眸子似有什麼在翻騰。
宋師長頓了一下“我手頭有些積蓄,都給你。”
雷軍忽然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響亮,宋師長眉頭一皺“你不滿意?還想要什麼直接開口吧。”
“這可是你說的。”
雷軍笑聲一止,猛地把雙手從褲兜裡抽出,攥成拳頭,轟然砸過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