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爾?”
聖恩傭兵團的軍師。
安德魯軍營中赫赫有名的軍師,竟然藏身在一個末流傭兵團當軍師?
而且雷爾在秦笙身邊晃蕩了這麼久,她還沒有發現他的身份。
難怪,她覺得聖恩傭兵團和她見過的其他傭兵團不一樣,身上有股軍人的氣質。
原來這群人以前就是軍營的人。
雷爾似乎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從蘭斯身後站了出來,臉上揚起禮貌的笑容。
“秦小姐,艾伯特將軍,那三個不成器的軍閥是我學生,給幾位添麻煩了。”
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中,他繼續開口,態度不卑不亢的。
“勸降、求和這事我很支持,也願意出麵。不過我有幾個問題想問艾伯特將軍。”
艾伯特:“你說。”
雷爾抬眸看向他,“如果我幫你勸降成功,你會如何對待他們?”
艾伯特仔細想了想,沉聲道:“考核品行和能力,如果是願意幫忙維護西爾亞和平的,可以繼續管控著軍營,唯一不同的是軍營必須統一聽從國家的調配。”
第一次在西爾亞聽到國家的概念。
雷爾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臉上綻放出笑意,毫不遮掩的喜悅和欣慰。
“這個忙我幫了。”
“好。那我就靜候雷爾先生的佳音了。”
艾伯特的語氣滿是驚喜,沒想到事情發展的這麼順利。
“等等,我也有個問題想問雷爾先生。”
秦笙突然開口,唇角微勾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若有若無。
“依你看,要是那三個人不接受勸和,你打算怎麼做?”
雷爾沒回答,反問:“秦小姐想怎麼做?”
秦笙直接開口,語氣清冷淡漠,裹挾著幾分危險的意味。
“願意談的好好談,談不了的送走。我推你當安德魯軍營的掌權人,你接勸降書。”
聽見秦笙這麼直接的話,雷爾瞳孔微縮了下,思考了很久才看向秦笙。
“承蒙秦小姐信任,如果勸不成,那就按您說的做。”
希望他那三個學生腦子聰明點,知道怎樣的選擇對自己最有利。
從會客室出來。
秦笙和江曜走在前頭,準備回住處休息。
“冷寶。”
七七叫住了秦笙,似乎有話和她說。
很少見到七七有這麼糾結的一麵,秦笙心裡微微訝然,鬆開江曜的手。
“你去前邊等我。”
感受到手心溫度消失。
江曜心裡很失落,但還是很禮貌地離開,給兩人留下獨處空間。
看著江曜走遠,七七才開口說話。
“冷寶,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你說一下。
“我們離開南城那天,江曜卸任京城特調處處長的職位,接受了江家繼承人的身份,聽蕭狐狸分析他是為了從江老夫人手上拿到空域權,派戰機送我們離開。”
卸任特調處處長的職位?
秦笙聽到這話,瞳孔驟然一縮,整個人都怔愣住了。
“冷寶?”
七七遲疑了會兒,又繼續說:“這個特調處處長的身份對江曜是不是很重要?我記得蕭狐狸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反應挺大的,還說江曜對你確實很用心。”
上次在南城見麵,身為半個娘家人的蕭沐白對江曜的態度一點都不友善。
但這件事情之後,蕭沐白直接改變了態度,開始支持兩人在一起,太奇怪了。
“重要,很重要。”
秦笙眼眸低的垂著,手掌緊緊握成拳,極力克製著情緒。
從秦家離開那天晚上,養父秦遠鶴曾經和她提過。
江曜的父母死於K實驗室,他執著特調處處長的職位,就是為了找線索報仇。
可現在江曜卻為了保護她放棄特調處,而且那天她還是帶著暗殺他的凶手走的。
秦笙不敢想象,江曜是在怎樣的心情下,做出這個決定的……
另一邊。
江曜接到一個電話。
“老大,聖恩傭兵團送的那批貨果然有問題,下單的中心醫院隻留了不到一半的貨,剩下的貨轉手被送到臨近港口的一家私人療養院,疑似是K實驗室的基地。”
說話的男人是赫爾曼,國際組織西暗對外的主事人。
西暗是由聯合國授權,專門暗中調查跨國犯罪的組織,是無數犯罪分子的噩夢。
聽到K實驗室,江曜臉色陡然一沉,語氣不自覺帶上幾分冷意。
“我點的人已經丹東城了?”
赫爾曼恭敬道:“到了,隨時可以行動。”
江曜唇瓣微抿,想了想,慢條斯理地說:“今晚我們先過去探探底。”
“是。”赫爾曼應了一聲,不知想起了什麼,語氣變得有點遲疑。
“那個……老大,聽說你把傭兵聯盟送人了,真的假的啊?”
江曜嗯了一聲,態度不冷不熱,“還有其他事嗎?”
“沒,沒了。”
赫爾曼掛斷電話,半晌沒緩過神來,心裡有點忐忑。
老大談個戀愛也太敗家了,照這個趨勢下去,不會有一天把西暗也當禮物送人了吧?
江曜掛斷電話。
正看到秦笙走過來,遠遠迎了過去。
他的大手自然的握住秦笙的,低聲問:“談完了?”
“嗯。”
秦笙心不在焉地應了聲,腦海中還在想七七剛才的話。
江曜見她似乎在想事,就沒打擾她,安安靜靜帶著她往住處去。
到了秦笙住處外邊。
門外的守衛攔了下,態度禮貌地提醒他。
“江先生,將軍說您的住處在對麵,我帶您過去。”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艾伯特這個大哥自然不會讓江曜賴在他小妹的房間。
“……好。”
江曜想著艾伯特是秦笙娘家人,也就沒有過多計較,準備去自己房間。
“不用,他住我這。”
秦笙從思緒中回神,淡淡說了句,手腕微微用了點力,拽著江曜就走。
江曜沒反應過來,怔愣了一下,就被秦笙拽進了房間。
一進門,秦笙就鬆開江曜的手。
秦笙從他手上拿走背包放下,順勢坐在沙發上,坐姿一如既往的懶散。
下巴一抬,指了下沙發,語氣不冷不熱的,裹挾著讓人猜不透的情緒。
“坐下,我們談談。”
江曜挑了挑眉,在她身側坐下,漫不經心的詢問。
“想談什麼?”
秦笙看著他,沉默了會兒,才低低的開口:“為什麼要卸任特調處處長?”
江曜表情微微一怔,似乎是沒想到秦笙會問這個,隻能避重就輕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