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這時,外邊傳來輕緩的腳步聲。
是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及近,正在朝著這間宿舍靠近。
宋思奇猜到是巡查的教官,想都沒想就張嘴,大聲呼喊外援。
“教……”
誰料,宋思奇剛喊了一個字,嘴巴被人捂住了。
“嗚嗚嗚。”
宋思奇看著秦煥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瞳孔瞪大,感覺自己快要被嚇死過去了。
這時,腳步聲停在宿舍外邊。
“宋思奇、秦煥,你們兩個還沒睡嗎?”
“嗚嗚嗚。”
宋思奇掙紮著出聲,想引起外邊的注意。
外邊傳來鑰匙碰撞的聲音。
應該是教官要用鑰匙開門,進來查看裡邊的情況。
秦煥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側了側頭,揚聲和外邊的教官大話。
“教官,我剛才被隔壁的聲音吵醒了,你要不過去看一眼?”
秦煥低頭,看見宋思奇還在瞪著自己,放低聲音,近乎哀求的語氣和他說話。
“宋思奇,求你彆吭聲了,我等會和你解釋。”
宋思奇眨了眨眼睛,原本想要掙紮地身體放鬆下來,靜靜凝視著眼前的秦煥。
以前咋沒發現,秦煥這張臉,長得還怪好看的。
“行,謝謝你啊。”
聽見是秦煥在說話,教官一點沒懷疑,把一串鑰匙收起來,往隔壁宿舍走去。
外邊的腳步聲離開。
秦煥懸著的心放下來,鬆開捂住宋思奇嘴巴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走廊裡傳進來微弱的燈光,能看到男生額頭上冒的汗。
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熱的,就這麼一會兒時間,整個額頭都濕了。
“煥哥,你擦擦汗。”
宋思奇挪到床頭,抽了幾張紙,遞到秦煥手裡。
“謝謝。”
秦煥怔了幾秒,才伸手接過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把紙巾丟到垃圾桶裡。
一扭頭,看到宋思奇好奇地盯著自己看,秦煥抿了抿唇,低聲說了一句。
“對不起,我剛才沒想嚇你。”
“沒事沒事。”
宋思奇擺擺手,把剛才的事拋之腦後,試探的問起秦煥。
“煥哥,你剛才那樣子……不會是在夢遊吧?”
秦煥遲疑了幾秒,才點點頭,嗓音帶著幾分不安。
“隻是偶爾會這樣。”
他來夏令營後,被心理老師私底下找過幾回,對方大概是知道他有心理問題了。
如果心理老師知道,他半夜還會夢遊,很有可能會把他開除。
“宋思奇,你能不能答應我,彆把我夢遊的事告訴彆人?我……”
秦煥語氣一頓,聲音低了低,“我有必須待在這裡的理由,不想被勸退。”
宋思奇瞧著秦煥這副不安的模樣,於心不忍,站到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你是我兄弟,我發誓不往外說。”
秦煥聞言鬆了口氣,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認真的說:“謝謝。”
“沒事沒事,這麼一點小事,我們這關係不用道歉。”
宋思奇心眼大,一點不記彆人的不好,還幫秦煥考慮起以後來。
“煥哥,有個問題,選拔賽二期我要是過不了,那之後你大概率要換室友的。
“夏令營選拔賽三期是終選,肯定比現在要殘酷的,你和你新室友是競爭關係,他要是知道你這個情況,會不會直接舉報你,掃除掉你這個競爭對手啊?”
聞言,秦煥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會儘早調整好自己。”
“可這是心理問題,應該不是一時半會能調整好的吧。”
宋思奇緊蹙著眉,仔細思索了一會,和秦煥建議:“要不我和笙姐說說,她是醫生,應該認識治療心理問題方麵的專家,看能不能儘快幫你治療好?”
聽見秦笙的名字,秦煥的表情怔了下,低啞著嗓音開口:“不用了。”
“煥哥,我不知道你和笙姐發生了什麼,但你以後要是想留在軍區的話,三期的選拔賽對你就很重要,你不能因為一時的矛盾就任性,況且笙姐很(關心你)……”
“宋思奇。”
秦煥開口打斷了宋思奇,目光移到他身上,眼底不自覺浮起幾分。
“我沒任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不想找姐姐,隻是因為我們家欠她的太多,我實在不想再麻煩她了。”
“可是……”
宋思奇想說,秦笙或許不是這樣想的,不然她也不會讓他幫忙送秦煥禮物。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去找她的。”
秦煥悶聲說了一句,走回自己床鋪上,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我先睡了,明天還得早起訓練,你也早點休息吧。”
宋思奇看著秦煥那副不願溝通的模樣,長長歎了一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麼。
算了,那是他們姐弟的事,他還是不要摻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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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洲,楚家莊園。
莊園依山傍水而建,建築融合中西方風格,雍容又華貴。
莊園的空地開辟了無數花圃,裡麵清一色的種著紅色的弗洛伊德玫瑰。
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手中拿著水壺,正在給玫瑰幼苗澆水。
男人麵容清秀絕色,眉眼清冽,穿著一身白色新中式服裝,仿若儒雅君子。
衣服的白和玫瑰的紅,色彩對比鮮明,帶來強烈的視覺衝突。
遠看,如一副絢爛的畫。
“先生,巴倫回來了。”
一個傭人走到男人身前,打破了這一處的寂靜。
楚昱嗯了一聲,一抬手,把水壺遞給傭人。
傭人接過水壺,低眉順眼地退下。
楚昱理了下衣服,偏頭,遠遠看向坐在涼亭裡的男人。
“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