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城。
第一人民醫院。
孫濤躺在急診室裡,絕望的放下電話。
值班護士馬上就明白了,他既拿不出錢,也沒有人簽字。
這種地痞流氓,有本事打架,怎麼沒本事料理後事啊?
急診科每天晚上要接診很多類似孫濤的人。
每一個人都是斷胳膊斷腿的。
基本都是些地痞流氓小撲街。
護士趕緊呼喚守在外麵的警察。
一個穿著製服的人進來,孫濤才發現是他以前的同僚,鹿嘴派出所的小張。
“小張,孫哥我……”
“你跟誰兩個小張?我們很熟嗎?孫濤你參與一起鬥毆事件,涉嫌違反治安管理條例,傷勢處理好後跟我回所上接受調查。”
“好不了了,我斷了腿,脾臟也破裂了,沒錢治療。你們要是想抓我,現在把我抬過去吧,要殺要剮隨便你們,最好痛快點乾死我。”
“孫濤你什麼態度!我是代表執法機關和你說話……”
“得了吧,你說的這一套,大家都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來啊,來拷我啊!”
孫濤麵如白紙,用儘力氣把雙手舉起來,示意對方拷他。
昔日座中貴客,如今落魄撲街。
哀莫大於心死。
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擺了這麼久的地攤,一直都在那個位置。
怎麼隔壁突然就說他搶攤位了?
而且還是一群人一起圍攻他。
連誰下的死手都不知道。
……
局麵就這樣僵持著。
沒人簽字,不交押金,醫院也不敢動手術。
欠錢事小,出事事大。
萬一有什麼意外,病人家屬跳出來醫鬨,醫院又要惹上麻煩。
到時候當班的護士和醫生,全都要被追責。
這樣的事情在第一醫院已經發生過好多次了,護士心如止水不起半點波瀾。
“警官,對不起,違反醫院規矩的事情,做不了,你們把人帶走吧。”
“那他隻有等死了哦。”
“沒辦法,規矩是死的。”
“也是,醫院和我們一樣,都有規矩。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不過不要緊,要不了多久人也是死的了。”
“哎喲,警官你這個笑話可真冷。”
“我快交班了,要不要等會兒一起喝一杯?”
“這……也行,你要帶槍嗎?”
“這把不帶,另一把一直都帶著,射不死你!”
“你可真幽默。”
……
孫濤絕望的看著護士和小張打情罵俏。
那護士服下的規模,肉眼可見的前凸後翹,言語之中還這麼騷。
小張這狗日的今晚上有福了。
他媽的,這樣的日子以前也是我過的啊!
都怪該死的周江南。
要不是他,我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
小張餘光見滿眼怨毒,看似無意的說道
“嗬嗬,孫濤你怕是還在怨恨那個大學生吧?所以說你沒腦子呢,活該變成一條喪家狗。”
“張誌宏,你他媽說誰是喪家犬?你看看自己學曆和能力,有哪一點比得上我?”
“哦喲,那些很重要嗎?你學曆再高,能力再強,還不是成了棄子……”
“你什麼意思?”
孫濤又急又氣,痛得麵目猙獰。
大胸護士已經去另外床了,這邊也沒其他人。
姓張的警察湊到他跟前,低聲道“自視甚高的傻逼,也不想想清楚,到底是誰害了你走到現在這一步,到死都是個蠢貨。”
“你……”
孫濤還要爭辯,卻突然腦子一閃。
對啊。
除了周江南,還有個人有責任。
魏軍。
老子為他出生入死,風裡來雨裡去。
當初打人逼供,也是他的指示。
憑什麼現在他在家裡吃香的喝辣的,我卻要躺在這裡連命都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