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花了好半天工夫,哆哆嗦嗦說出了自己這番遭遇,陳文耐心拚湊出了來龍去脈。
陳文上回過來的那陣子,債主們還沒有開始24小時堵門,隻是白天呆在門外。
那時候王老頭會在夜裡溜出家門,買回幾天的口糧,躲在家裡扛著。
但是8天前,債主們不分白天黑夜,輪班堵門,這一下掐住王老頭死穴了。
王老頭最後一次采購回的食材,原本是3到4天的口糧。被全天候堵門之後,他把食材拆分又拆分,省吃又儉用,吃了6天,終於吃完。
他不敢出門,惶恐萬分地躲在家裡挨餓。
這老頭年紀大了,加上以前身體就虛弱,餓了兩天就不行了,躺在床上想起又起不來,呼救都找不到辦法。
陳文今天來的太是時候了,如果再晚一天,這王老頭說不定真的會餓死。
王老頭說完這些內容,又想繼續吃麵疙瘩。
陳文製止了“你現在彆吃了,餓了兩天,不能一下子吃太多!”
王老頭歎氣道“好吧!遲些時候,我再吃!”
王老頭當年也是發過財的生意人,對於陳文的好心道理他是懂的。
這會已經安全了,陳文說道“你躺會,彆下床。我去給你買些食材回來。”
陳文又翻牆回到自家院子,領著唐瑾出門,打聽到菜市場的位置,買回來一大堆的食材。
回到前院,陳文先上牆,把食材運過去王老頭的院子,再把唐瑾拽上牆放到對麵,最後陳文自己翻過去。
一個小時之後。
後院的廳堂裡,圓桌上,擺了6個盤子一個湯碗,唐瑾燒了一桌豐盛的菜肴。
唐瑾的手藝是極佳的,燒的菜不亞於星級飯店的廚子。
王老頭幾口菜吃下去,又是一陣感慨唏噓
,說什麼他當年也是吃過滿漢全席的人,如今家業不保,要靠鄰居接濟才能活下去。
陳文說道“你就彆瞎感歎了,趕緊想想怎麼度過難關吧!”
王老頭說“還能有什麼辦法,等死唄!隻是我這宅子可惜了,難逃被拍賣清算厄運!”
陳文問道“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王老頭說“本金加利息,400多萬。”
陳文又問“你家裡沒人了嗎?找他們想想辦法啊!”
王老頭說“老伴幾年前已經去世,兩個孩子,一個在東南亞,一個在南方,他們積蓄也很有限,不夠替我償債。我也不希望把他們牽扯進這個官司裡,我自己的債自己去償,若是拖累孩子輩,我還不如直接一死了之。”
陳文說“你攢下這個院子,真是不容易。”
王老頭說“那可不!我前麵大半生的積蓄,都用來圓夢了,就是想把福王府的原貌給複原出來!”
陳文問“你為什麼這麼想複原福王府,你跟這宅子有什麼淵源嗎?”
王老頭慢慢講述了宅子的曆史。
這處宅子最早的主人,是前清時期乾隆年間王爺福康安的一位後人,論官職來說,這位後人不是王爺,僅僅得了一個佐領的頭銜。
分家產的時候,佐領獲得了這處由4個院子組成的產業。
王老頭的祖上,擔任佐領的管家,而且被佐領救過命。
隨著歲月變遷,福康安後人的產業漸漸消沒在帝都的改造中。
在解放後,佐領的宅子變成了幾十戶人家的住宅,其中一戶就是王老頭家。
改革開放後,王老頭有了一定的財力,開始逐步收購佐領的產業,也就是這幾個院子。
王老頭從每一戶的手裡買下他們房子的產權,花了十年時間把4個院子當中的3個,給買齊了。
他又投入了大量的金錢和精力,將3個院子進行了翻修改建,八成地還原了佐領家的原貌。
好歹這個佐領的爺爺輩是福康安,於是這處宅子被叫做“福王府”。
王老頭最大的夢想是把最後一部分院子,也就是覃先生手裡的前院也買下來。
但是過去幾年覃先生不賣。
等到覃先生想賣的時候,王老頭又瀕臨破產,無力購買。
陳文心想,我也彆跟王老頭墨跡了,直接把意圖說給他,讓他自己去權衡。
陳文說道“王老頭,你現在處境已經到了最危急時刻,我有個建議,你願意聽聽嗎?”
王老頭說道“陳小子,你說吧。”
陳文說道“你欠了400多萬的債,這錢你拿不出來。我這麼說吧,我有錢,足夠覆蓋你的債務。你這個院子,我很喜歡,我願意買下你的院子,代價就是替你清掉債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