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法國佬跟著英國佬燒圓明園,他們可沒想過放棄做壞事。
從聖母院出來,已經是下午5點了。
奔波了半個白天,中午吃的那份牛排早就消化乾淨,兩人都餓了。
陳文想起那天他和漢存水、周文昌參加拍賣會時,路上遇到傑西卡和香奈兒公子蒙蒂維德摩爾吃飯的那家漂亮餐廳,於是帶著唐瑾找回了當日的事發地。
走進餐廳,陳文感覺不過如此,一家尋常的法式綜合餐廳,裝修比大部分當地餐廳稍微考究一點,遠不如裡斯本賭場酒店餐廳和蘇黎世大賭場餐廳,但肯定比滬市法頌要高檔一些。
這家餐廳陳文沒太在意,但唐瑾很高興,美人稱讚“這家餐廳比滬市那個法頌要好太多了,不愧是正宗的巴黎餐廳!”
陳文不想對這家餐廳說什麼顯擺他見識的刻薄話,那會破壞唐瑾的用餐體驗。
烤肉、熏腸、鵝肝、蝸牛,凡是唐瑾在滬市法頌餐廳吃過的食物,陳文今天全部讓她再嘗了一遍巴黎的版本。
陳文調侃“在巴黎,沒人會把‘法餐’當作很時髦的概念,這玩意其實就是這裡的‘本幫菜’,唐姐你習慣了就好。”
唐瑾笑道“巴黎本幫菜,虧你想得出來這個名字!”
……
離開餐廳,陳文帶著唐瑾,步行沒多遠,找到了參加拍賣會那天他和東南亞
兄弟消費過的塞納河畔露天酒館。
陳文一會要開車,他不喝酒,給唐瑾點了一紮啤酒,他喝果汁。
天已經暗下來,各處的路燈和商家的霓虹燈亮起,塞納河的夜景異常撩人。
唐瑾盯了一會河景,歎了口氣。
陳文問“唐姐你怎麼了,累了我們就回家睡覺。”
唐瑾說“我在想啊,回國以後又有一堆的麻煩事。”
陳文問“哪兒的麻煩事,是你爸媽要你相親,還是文瑾公司的事?”
唐瑾微笑道“我爸媽已經不會再催我相親啦!”
唐瑾講述了她遇到的一件困難事。
文瑾公司與駱桑、柏林師徒的經紀合同,遇到了相當大的麻煩。
麻煩在於這倆人目前都是吃公家飯的,而且都是有編製的人。嗯,編製,跟陳文賣掉的他自己那份鐵路二小的崗位是一回事。
駱桑的編製掛在帝都芭蕾舞團,柏林的編製是在話劇團,倆人在各自單位領著每月兩三百塊的工資。
這種編製其實就是長期合同,鐵飯碗,不存在續約的問題。除非辭職,或者是辦停薪留職,否則你就必須聽單位的招呼。
文瑾公司是1992年市場化的商業機構,民營性質,旗下的藝人都是自由人。根據有關規定,集體所有製單位的在編職工,也就是駱桑柏林這樣的人,不允許與私營經紀公司簽約。
不光是經紀約不能簽,其它任何類型合約都不能簽。
咱們國家有很多集體所有製單位的演員,有時候也會參加商業演出。這些情況,一多半是單位與商業部門聯係,安排自家演員參演,陳文的好姐姐、海政歌舞團的宋姐就經常以這種方式參加演出,演一場掙一兩百塊,小姑娘掙了這點錢還激動得不行。
演員想多掙錢,也有辦法。他們背著單位,悄悄去參加商演,這種叫走穴,演一場至少掙上千塊,甚至上萬塊,還不用交稅。
乾這種走穴的勾當,也是有風險的。陳文知道,幾年後有關部門會查處一批走穴的公職演員,其中一位女歌星的事比較大,辦她罪的其中一個名目是偷稅漏稅。
唐瑾告訴陳文“現在歌唱界太亂了,到處是拚台演唱會,人人都在走穴。不光是有編製的演員,就連簽了私營經紀公司的演員也走穴,他們背著經紀公司,自己去找演唱會,掙的錢全獨吞了,一分錢也不給經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