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心裡一驚,這倆人什麼情況,患難的露水夫妻要內訌?
起身走到門後,慢慢擰開房門,陳文從門縫觀察一番,客廳裡黑著燈。再把門拉開大一些,探頭看了眼隔壁,房門關著。
陳文走出去,從廚房冰箱裡找出一隻易拉罐啤酒,啪的打開,將啤酒倒在水池裡,轉身輕輕走到小夏的臥室門口。
兩間臥室的門都是內開的,如果把空易拉罐放在門腳下,由於小夏開門時門朝內打開,不會撞翻易拉罐。
門把手是一體式的下壓把手,陳文將空易拉罐小心地放在外側的門把手上,假如小夏在裡麵開門,門外的把手也會向下旋動,易拉罐便會掉落砸在地下發出響聲,這處位置是設置機關的竅門。
回到李斯特的臥室,陳文關上門,坐到床邊,把自己的布置解釋了一番。
李斯特說道“陳先生你真厲害,你才19歲,比我厲害多了,我歲數都活在狗身上了。”
陳文問“你抽煙嗎?”
李斯特說“抽。”
陳文從手包裡拿出中華煙和火柴,兩根煙塞自己嘴裡,劃著火柴,一口吸燃了兩根,取下一根煙,塞到李斯特嘴裡。
李斯特的臉腫得已經扭曲了,顫顫巍巍,使勁吸了一大口,一隻好的手把煙卷捏住,長長吐了煙箭,呢喃道“祖國的煙,真踏馬舒服啊!”
陳文沒著急問話,陪著李斯特慢慢地把一根煙抽完。
李斯特吸完最後一口,煙頭彈到地下,問道“這次我這事,透著蹊蹺啊!”
進門的時候,陳文就瞧出蹊蹺了。
陳文說道“老馬說你在家門口被兩個劫匪搶錢,還被打傷。你覺得透著什麼蹊蹺?”
李斯特又向陳文討了第二根煙,點燃,吐了一口煙箭“我踏馬在法國呆了整整十年了,不是沒被人搶過錢。這邊搶錢,是有規矩的。你乖乖地把錢交出去,他們拿了錢就走,隻要你沒看見他們臉,他們不會為
難你。你要是不痛快給錢,他們直接一槍崩了你,不跟你廢話,更沒空打你。
前天晚上那兩個劫匪,戴著麵罩,我根本不可能看見他們臉。我第一時間就把錢包扔給他們了,他們拿了我錢包,又逼著小夏交出錢包。兩個錢包到手,他們卻開始打我,往死裡打,打斷了一條腿,差點打斷一條胳膊。這踏馬不是單純搶錢,是尋仇啊!”
陳文問“這話馬克亮沒告訴我,是你沒告訴他,還是他沒對我說實話?”
李斯特說“我沒告訴他,說了也沒用。”
陳文問“這些事你對警察說了嗎?”
李斯特搖頭“他們勘察現場過後,向我提問。他們問什麼,我答什麼。我多說,也沒有意義,他們隻記錄他們認為有用的事。法國這邊警察辦事,跟咱們國內完全不一樣,法國警察哪可能真的為人民服務啊。”
陳文吐了口煙“你讓我防著小夏偷聽咱倆說話,這麼看,你剛才說的這些,你也沒對小夏說了。”
李斯特說“唉,我李斯特是良民,不招災不惹事,從來沒有結仇家,不可能有人找我尋仇。但自從小夏來了,我就開始倒黴了。”
陳文說“你彆什麼事都往女人身上推,你給我說出證據來。”
李斯特說“我都這樣了,這還不叫證據嗎?”
陳文問“你的那個小夏,她到底什麼來曆,你問過嗎?”
李斯特說“我問過,她說她在國內有個男朋友,談婚論嫁的關係,倆人婚前同居了,彩禮什麼的都置辦了,差點就辦婚禮了。小夏因為長得漂亮,在她們單位挺招男同事喜歡,總有人追她,次數多了,她那個對象就受不了了,打了小夏。一來二去打順了手,老踏馬打小夏。小夏被打得受不了了,報了個考察團,跑法國來了。這不就遇上我了,跟我好上了,她想留在法國跟我過日子。”
陳文從窗台上找來一隻花盆,放在床頭櫃,倆人把煙頭按滅在泥土裡。
“這種老掉渣的爛俗劇情,漏洞百出,你特麼也能信?”陳文歎口氣。
李斯特也歎氣“我被這女人的漂亮勁迷了眼,一開始沒多想。唉,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我躺在床上慢慢想,總算回過味了,我踏馬歲數真是活在狗身上了!十年了我沒得罪誰,就最近收了小夏這事跟我以前生活不搭配,我這是被人尋仇啊,他們不是衝我,是衝我做的事!”
陳文說“說半天你就是在把事情往女人身上推,你還是沒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