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有芳草!
早春晝短,晨曦微露,寅正天色,淡霧朦朧,景致有變,人亦聚散,離合悲歡,晴陰缺圓。
北冥熠守諾,派了十幾個侍衛護送夏小姐去西漠,聶影也與安排好的的暗衛及時趕來。
莫辭登上馬車,向青欲微笑著頷首示意,青欲直直看著他,卻始終沒有笑,待他車簾一放,她便轉身要走,然而身子突然癱軟,眼前全黑,暈倒在地,眼角的淚珠輕輕滑落。
王府方圓閣中,青欲靜靜地躺在床上,臉色倦白,聶影和春萍一左一右守在床邊,一言不發。
大夫已看過,並無大礙,隻是短時間內操勞過度,導致氣血虧虛,再加上內心焦慮憂憤,悲傷壓沒元氣,致使昏厥,吃幾味補藥,注意調離性情,舒緩舒緩心事好了。
春萍端來熱毛巾要幫青欲擦拭一遍身子,聶影不便留下,卻也不放心把青欲完全交到她手上,於是走到外屋背身而坐,默然沉思著。
不久後,春萍擦拭完端著水盆朝外屋走來,被聶影叫住了。
“春萍,你原籍是汴州李村人,汴州離王城這麼遠,你家裡人怎麼會想到把你送到這麼遠的地方來做工?”
春萍抓緊了水盆,知道聶影已經查過她的身份了,這是在試探她。
“王城裡,富貴人家多,招的下人也多,家裡窮,自然想讓我找個富貴人家做事。”
“論財力的話,東都第一富商馬驚雲的府邸不是更好的選擇?而且就在汴州”
春萍怔了一會兒,輕手輕腳地將水盆放到桌上,低聲回道“聶大哥這話是什麼意思?”
聶影一臉假笑,站起身走來,打量著她說“沒什麼,隻是見你這麼買力做工,讓人”
話音未落,突然間,隻見聶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使出一招疾風快掌,婉兒立馬下意識高舉雙臂防守,但剛伸出雙手就後悔了,聶影在套路她!
然而,為時已晚,春萍竭力想將手縮回,卻被聶影緊緊抓住,春萍心中慌張,生怕此時就露了餡,回去不好交差,於是一向控製得體的神情也不由得顯現出幾分驚怕,然而聶影的關注點並不在她的臉,而在她的手。
春萍緊張地掙紮著,極力找理由擺脫“聶大哥,哪有大白天打人的,你抓疼我了,放手!”
聶影心裡有了答案,利落地鬆了手,也不嘲諷一句“你這交臂防衛式練的倒熟,難不成春萍姑娘私下裡還身兼多職,平時無事還得去軍營操練?”
春萍一時無言,她知道聶影曾經在軍營裡待過,狡辯已變得蒼白無力,她隻能再尋借口,竭力掩飾過去。
“什麼交臂防衛式?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隻知道你想傷我,我便舉手保護自己……”
兩人這一翻折騰,把青欲生生吵醒了,青欲醒來第一眼便看到聶影抓著春萍的手,像在逼迫春萍,很是不爽,心想,自己不過是躺了一天,聶影便開始欺負她的人了,於是,朝著外屋大喊了一聲。
春萍見自己的救兵來了,抓住時機,擠出了幾滴淚,快步走到青欲麵前,假裝偷偷抹掉淚,笑著問青欲身上可感覺好了。
青欲又不是瞎子,自然明白春萍一定是受了委屈,問了幾句,春萍卻不說,隻是一臉苦相,於是她看向聶影,聶影見勢,也趕緊過來澄清自己。
“怎麼回事?”青欲一邊安撫著春萍,一邊咬牙低聲問聶影。
“我沒”
聶影剛開口,春萍搶言道“姑娘,這事不怪聶大哥,剛才也沒發生什麼,不過,後來奴婢仔細想了想,興許都為賤仆,月錢卻分的不均,這才引得聶大哥生了怨念”
聶影被春萍這一番“謊話”整蒙了,麵對青欲責備的眼光,隻得擺擺手,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