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時候,也忽然很想知道,那些蒙上塵埃的往事,是否也可以成為古老的傳?
那些可訴諸回想的記憶,是否還能趕得上滴答的時間,尋覓到滲透記憶的瀲灩春光?
那一輪纖細的上弦月安靜地掛在西邊,還沒有消落。清亮的月光倒映在湖水裡,有風拂過,泛起一圈圈地漣漪。
在這溫柔的月色裡,劉睿宣微微地仰起頭來。
他望著月,月亦望著他。
疏星朗月,今晚的月色,格外的美麗。
以她超凡脫俗的美麗,睿智無比的智慧,試圖向他證明什麼。
夜色如水,風若魚。
熟悉的靜泊湖,熟悉的角落裡,一片竹林連接著十幾株的楓樹,分開了他和熱鬨的人群。不遠處的林蔭大道上,有三五群的笑聲由遠及近,又漸行漸遠。
此刻,這裡,一如往常的安靜。
靜靜地坐在湖邊,看著湖水泛著銀光晃動,忽然有一種真實與虛幻交替的錯覺,一如夏陽的出現,一如下午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人,發生的那些事。
處理完餐具,他便轉身離開了,看著依然熱鬨不減的校園,他習慣性的抬腳走到了靜泊湖邊。
心無著陸時,總想放牧到遠方。
著陸的心,地角涯總在近旁。
其實,走出餐廳的那一刻,他也曾回頭朝那熟悉人熟悉的方向看了過去。
隻是一瞬間,他便回過頭來,轉身離開了餐廳。
原本三缺一的餐桌,瞬間,因了夏陽的加入,而變得完美了起來。
他很清楚地看到夏陽坐到了陌北的旁邊,坐到了朱顏的對麵,遠遠地看過去,依然是人群裡中最閃亮的星。
陽光燦然的笑臉和一旁冷俊的陌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是那麼的相得益彰。
心裡滑過一絲莫名的情緒,抬腳走了出去。
四個饒座位,確實擠不下五個人。
想起之間那個圓圓的話來,他,好像,確實是個多餘的人
從第三餐廳到靜泊有著長長的一段距離,走過五條路,拐過七個彎,沒了夏陽在身邊,一個搭訕的人,都沒有了。
每個人都在各自趕路,也依然有三五成群地人從兩側路過,卻不曾有人停下來駐足。
劉睿宣笑笑,心裡微微地歎了一口氣!
一直以為自己的目標做一輪明亮,把輝灑向人間,照亮每一個夜行的人。
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連不的一顆星都不是。
再微弱的星也會有自己的光芒。
而他,夏陽不在身邊,便又恢複到了從前,黯淡無光。
穿過那午後閒暇時坐過的大草坪,有女生嬉戲打鬨著從遠處奔來,不容他心躲閃,那奔來的女生便自己繞道奔向另一側了。
劉睿宣輕輕了一下,雙手揣兜地往前走去。
倘若是夏陽還在身邊,那麼,那女生還會繞道而行嘛?
一陣暖風拂過,走上鵝卵石的路,繞幾個s彎,穿過枝繁葉茂的竹林,穿過枝葉青綠的楓樹葉,來到熟悉的角落,四處無人,便抬階而下,坐到湖邊的鬆根石上。
那寬厚的石麵,足以四周圍坐五個六人。
他有時也在想,這樣幽靜的地方,其實也蠻適合,四五個人聚在一起下棋的。
隻是每次來的時候,好像都是空無一人。
於是,他便興趣盎然地把這裡命名為“靜園”,那塊寬厚的石,也給了一個名字鬆根石,其實,原本想叫它竹葉石的,想了想,還是鬆根,似乎更恰些。
一湖一石,一靜一根。
靜靜地坐在鬆根石上,獨自抱膝湖邊觀月。
清清又柔柔,瀟瀟又灑灑。
落掛西。
那冷豔,那孤傲,那矜持,那淒婉,都化作淡淡的暈,隨遠遁。隻留朗朗,一半上,一半人間。
今晚的月最是風情。
知人寂寥,遣曉風一行,邀我平湖相對。
平湖觀月,毋需仰脖,俯首即得。
那月就靜靜的躺在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