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夢,已經醒來。
在三年後,在他年幼的心裡,被塗上七彩的斑斕,並陽光一般,綠葉一般,寫在那個期盼許久的六月,那個憧憬的夏。
有一個夢,被驚醒……
那的後來,他在那樣的陽光裡走回教室,很認真的看書、讀報、寫作業,偶爾也會透過不太寬敞的玻璃窗往外麵看出去,看著那探進室內的綠意,也不由得會想起那遠在靜雲的表姐。
想起她,也會微笑。
在那樣的笑容裡,他看了看桌邊那隨身不離的深藍色的沙漏,翻了個轉,任由它緩緩而認真的滴落下來,就像窗外的綠葉在認真的更加茂盛一般,他笑了笑,又拿起了桌上的課本。
收回所有的感慨,草葉間依然有清香,太陽依然東升西落,所有的痛苦就比較容易忍受,生命仍然值得依賴與值得熱愛,而夢想仍然值得追求與值得努力的!
然而,生活中,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和事,會忽然間的闖進你的生活,如果你在意,她便永遠留存,如果,你不在意,她便隨著時間的流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娘,要堅定自己最初的夢想,不要讓彆人紛亂的腳步,踏碎了你的夢想。
以至於多年後再回想,他依然清晰地記得自己當年的執著,還有那份來自內心深處的堅定的信念。
他堅信,隻要目標清晰,他找到了方向,全力以赴,定然能達到那個他想要的結果。
胡來沒有多什麼,默默地陪他一起早到,晚走,一起讀書看報,偶爾也會打趣地告訴他,你看,隔壁班的那個女孩,又悄悄地走過我們的窗前了。
他笑笑,沒有作聲,繼續低頭看書。
忽然想起,羅大佑的那首《童年》來,不由得又笑了起來,隔壁班的那個女孩,是誰?他不知道。
但是,心裡有一個童年的女孩。
四月很快結束,五月如期到來。
到來的還有接踵而至的數學報比賽和語文報比賽,他和所有的四年級五年級準備參賽的學生一樣,在積極的備賽著。
來來忽然來跑過來,告訴他,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他。
他第一反應,是不是表姐又來信了?
來來忽然怔了一下,繼而大笑著推了他一把,“想什麼呢?”
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有點失態,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看著麵前的深藍色沙漏,微微地有些發怔,漫不經地問了一句,“不然會有什麼好消息呢?”
“你四月底參加的詩詞競賽,得了滿分一百分呢。”來來一臉的興奮,“剛才在廁所,不心聽到五年級的同學議論的。”
劉睿宣微微地轉地頭來,朝來來看了一眼,應了一聲,便又轉過頭去了。
這算什麼好消息呢?
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得到的。
劉睿宣那樣想著不由得朝那深藍色的沙漏又看了過去,卻不經意地看到窗前站著一個紮著馬尾辮的女生。
那女生有一雙好看的大眼睛,看到他後,臉上一紅,飛快地跑開了,消失在窗前的綠意盎然的枝葉裡。
嗬,劉睿宣輕笑了一下,微微地搖了搖頭,又拿起了麵前的書本,在一行行流淌的文字中尋找著寧靜和追求夢想的信念。
冷不丁地被來來推了一把。
轉過頭,看到來來正朝他擠眉弄眼的笑。
“你笑什麼?”劉睿宣不由得被來來的表情逗笑了起來。
“剛才那個女孩看到了沒有?”胡來朝窗外努了努嘴。
劉睿宣扭頭朝窗外看了過去,無人。
“剛剛離開的那個女生呀。”胡來又推了一把劉睿宣,“你沒看到她臉紅了嘛?”
臉紅?劉睿宣望向窗外,那走向綠葉間的女生,已然停住了腳步,扭頭朝他這裡看了過來,看到他後,又把頭彆開了,拉了一下一旁邊的女生,跳起了繩來。
那高高梳起的馬尾,在腦後一起一伏,跳出了童年的精彩,也跳出來不絕於耳的喝彩聲,那一陣陣的喝彩聲,還有那晃動的高馬尾,在他原本平靜的內心,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表姐,是不是又長高了?是不是,也喜歡跳繩?是不是,也紮著一個好看的高高的馬尾辮呢?
一旁的來來又推了推他。
劉睿宣微微地回過神來,“哪個女生?”
“就是那個跳繩的女生呀。”胡來笑了起來,湊了起來,把頭放到了劉睿宣的胳膊上,“就是那個隔壁班的女生呀。老是喜歡悄悄地從窗邊走過,看你一眼的那個。”
嗯?劉睿宣輕笑了一下,抬手把胡來推了過去,“好了,彆鬨,要不,你出去玩會?”
“我沒鬨。”胡來又湊了過來,“我要等一個好消息呢。”
劉睿宣白了胡來一眼,朝教室裡看了看,課間活動十分鐘,大家都出去了,教室裡隻有他和胡來兩個人。
通常的課間活動,他是習慣於遠觀的,靜坐的那一個。
因為暮春了,他不喜歡一身汗氣地回來,坐在教室裡等著發臭,更何況,娘,生命在於運動的含義,並不在於課間十分鐘。
娘那話時,他和秀秀被逼著圍著村子跑了兩圈,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了,那是第一次被娘逼著晨跑。
可是娘,一之計在於晨,要想學習好,身體要先好。
看著那還剛露出魚肚白的東方,那遠遠的一縷雲,讓他想起了那個遠遠的靜雲,還有那個三年之約。
於是,他拖起像是灌了鉛似的雙腿又往前跑了過去,邊跑邊問陪跑的娘,還要跑幾圈?
娘,不多,學畢業前,每早上四圈。
四圈?劉睿宣腿一軟,差點坐到霖上,倒是一旁的秀秀一把扶住了他,還添油加醋地補充了一句。
哥,四圈算什麼?之前,我每都要跑一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