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愁見理征衣……閣淚汪汪不敢垂。
停寶馬,捧瑤卮,相斟相勸忍分離?不如飲待奴先醉,圖得不知郎去時。”
一彆經年。
年輕的班主任抬手理了一下漫過耳際的頭發,輕輕地按了一下眼角,抹去那一片溫涼。
窗外有雲飄過,看著那輕飄飄的雲,年輕的班主任忽然想起昨讀過的那首《鷓鴣》來。
而他,也有四五年沒有再見到王老師了。
一陣溫熱的風從窗外飄了過來。
年輕的班主任微微地籲了一口氣,收回視線,朝那右邊的字畫又看了過去。
他的王老師也喜歡張揚,一張嘴就洋洋灑灑的懟人。
而張老師和李校長卻是明目張膽的張揚,這字畫,一掛,都掛了十幾年了。
王老師已不在,而張老師和李校長卻依然如眼前的字畫一樣,存在著,讓他無賭會心生熟悉,也總會莫名地想到了童年,想到,那些,曾經走遠的過往。
曾經,他不曾想到,自己也會走到這神聖的講台。
年幼的他,隻是喜歡讀書,隻喜歡玩鬨,喜歡抬頭仰望著夜空,也喜歡仰望著講台上的老師。
除了王老師之外,對其他的老師,他都是萬分敬重的。
獨獨對王老師,有些例外。
隻因為王老師偶爾朝他笑笑,更多的時候喜歡懟他。
而他,卻也在那樣懟懟的語氣裡,越發的想到了如何去為難王老師,找到了哥哥丟在床底下的《上千五千年》還有那本《十萬個為什麼》,一一個問題,去找王老師。
看著王老師一雙牛鈴似的眼睛盯著他,他的心裡不由得輕輕一笑。
恍若一個轉身的距離,都十幾年過去了。
看著教室右牆邊的那幅字畫,年輕的班主任鼻子又微微地有些發酸了起來長大後,我便成了你。
原來,所有的故事,都不是刻意而為;原來,所有的事情都不會如他所願;原來,所有的人,都不會為他而停留。
那麼,他所能做到的,便隻有,年輕的班主任扭頭朝左邊的門前看了過去。
咳咳,隻看到了門前的走廊前的灰白的廊柱。
年輕的班主任悻悻地回過頭來,朝右邊的窗外看了過去,湛藍的空上,仍有輕飄飄的雲浮過。
昨,十多年前的太陽墜落了,而如今,嶄新的太陽已經升了起來了。
年輕的班主任顫了一下眼簾,他如今,也是四年級的班主任了。
比當年的王老師終於要強那麼一點點了。
可是,王老師卻再也見不到了。
“你看,顏曉玉走了。”
有聲音輕輕低低地傳了過來。
嗯?年輕的班主任回過神來,循聲看了過去,瞟了一眼麵前兩米外的孫悅悅,孫悅悅正扭頭朝教室的右邊看了過去。
“啊?”田伊伊也循聲看了過去,聲地嘀咕了一句,“真的要走了呢?可是,李老師好像都還沒完吧?”
年輕的班主任聞言,扭頭朝李校長看了一眼。
咳咳,李校長朝教室的右邊看了過去,還在盯著那字畫,自我陶醉呢?
年輕的班主任王楊撇了撇嘴,朝那字畫看了一眼,又扭頭去看顏曉玉,卻不經意地看到薑雯朝他看過來的目光。
什麼情況?
年輕的班主任微眨了一下眼睛,掃了一眼薑雯,又瞟了一眼同桌詹麗麗,那孩子正朝右後方看了過去。
右後方?
顏曉玉左手拎著那三副乒乓球拍,正一步三挪地往前走著呢。
年輕的班主任微微地擰了一下眉,顏曉玉走路,何時這麼不靈光了?
平時都是活蹦亂跳的。莫非,受零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