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意地朝窗外看了過去。
人心和窗有什麼關係呢?
窗可以隨時開關,壞了可以修補,一如最初的嶄新模樣,而人的心呢?打開了,便關不上了。強行關上,便傷得百孔千瘡了。
“遠遠,你看。”向陽哥哥溫和地聲音傳了過來。
看?有什麼好看的?任遠嘴角微扯,壓下心裡的忽然間泛起的苦澀。
再看,窗和人心還是不同;再看,窗外的風景,四季如舊,似乎隻是一個季節的轉換,明年的夏天,院子不改,葡萄仍然會滿架。
而,她,卻再也不是去年的自己了。
向陽哥哥也不會再是從前的向陽哥哥了。
幽幽地看向窗外,沒有作聲,沒有回答。
室內一片安靜,安靜到能聽到書桌上小鬨鐘“滴嗒滴嗒”一點點走動的聲音;安靜到,能聽到窗外,風吹過,窗前月季花的聲音,能聽到窗外吹過葡萄架時晃動的聲音。
“遠遠你看,打開窗,能看到的,其實沒有彆人,隻有你和我。”
啊?任遠怔住了。
晃了晃神,一臉錯愕地朝向陽哥哥看了過去。
和想象得有些不太一樣。是她聽錯了?還是她想錯了?還是向陽哥哥說錯了?
怎麼忽然間,畫風突變了?
向陽哥哥的窗裡,沒有彆人?隻她和他??
是不是說向陽哥哥的心裡,也隻有她一個人了?就像她一樣,眼裡隻有向陽哥哥一個人。
“嗬嗬,”江向陽笑了起來,手一揚,捋過一縷任遠的及肩的短發,“這長度剛剛好,到大學的時候再留長吧。”
“啊?”任遠看了看自己的短發,又看了看身邊的向陽哥哥,“我原準備明天去理發的。”
嗬嗬,這話題忽然間轉換得,讓她都不好意思去問,也不好意思多想了。
向陽哥哥這是故意的嘛?
這不動聲色溫和和地笑,不像害羞,也不像說笑。
她,又有點搞不懂了。
在她和向陽哥哥的世界裡,她好像一直是那個追隨者,是那個揣測者,是那個跟在向陽哥哥身後,因為他的言行舉止而牽動著息的情緒或高興或難過的那一個。
“留著吧,”江向陽手指一鬆,那一縷頭發又順順地滑落了下去,乖乖地呆在了任遠的肩膀上,“開學前,我陪你一起去理發。”
啊?這,這又是哪般想法?
任遠抬手抓了一下剛被向陽哥哥捋過的頭發“你開學前還是我開學前?”
“你開學前,”江向陽笑了起來,“八月二十號前,可以嘛?”
“哦。”任遠應了一聲,垂下眼眸,目光又落在那幾行字上麵。
她差點忘記了,初三要提前開學的;她也差點忘記了,向陽哥哥好像今年會比她晚一些開學的。
“遠遠,你聽懂了?”
啊?聽懂?任遠抬起眼眸,朝向陽哥哥看了過去“聽懂了,八月二十號前去理發。”
“不是,”江向陽朝任遠看了過來,“我想說的意思是,關於未來。”
未來?任遠瞬間覺得心裡一酸“聽懂了。”
關於未來,她要適可而止,要習慣沒有向陽哥哥的生活。
“未來,很久以後,我們長大以後,”江向陽一臉溫和地朝任遠看了過來,“像現在一樣,喝同一杯水,坐在同一個屋簷下,看著窗外的風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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