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就錯了吧。還能怎麼樣呢?
陳方默默地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下,順便也把自己鄙視了一下。
三年了,哦不,十三年了,從幼兒園下學期被自家老頭教訓了一頓開始,他就一直落後在依依的後前的了。
莫得辦法呀!
在他的記憶裡,他家老頭子喜歡依依勝過他!
他清楚地記得,剛上幼兒園的時候,莫名的,年輕的女老師特彆喜歡他,每次找小朋友表演節目,或者學新的舞蹈什麼的,都會第一個喊他到前麵去。
他想了想,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得可愛,嘴巴甜,笑起來好看吧。
再後來,過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學校裡忽然要組織一場迎春活動。他們幼兒園和小學一至六年級的的哥哥姐姐們一樣,也補指名要出一個節目。
年輕的女老師在教室裡看了一圈,然後挑了幾個小朋友,說要教他們跳舞,自然而然的,他是第一個被點名到台前去的孩子。
依依那時還排在他的身後,個子比他矮一點。
再後來,一群個小朋友都站到了教室的最前麵,年輕的女老師在他們中間看了幾眼,而後,指了指他,讓他去站到最前麵去,去領舞。
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排在他身後的比他矮半頭的依依,頭一揚走到最前麵去了。
依依在身後笑眯眯地看著他沒有作聲,他也高高興興地一直得意到那個舞蹈排練結束回家。
然後,很自然的,他回到家裡朝自家老頭子炫耀了一番,老頭子沒有作聲,也沒有表揚他,隻是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幾天後,舞蹈表演結束,他得意地捧著從老師手裡接過來的小獎狀拉著依依往家裡走。
依依看了他一眼,把手裡的小紅花塞到了書包裡,甩開他的手,自己一個人朝前走了。
他心裡怔了怔,連忙追了上去,問依依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不高興了呢。
依依小嘴一撅,指了指他懷裡抱著的那個獎狀,眼淚汪汪了起來,說她隻有小紅花,沒有獎狀。
他想了想,把抱在懷裡的獎狀看了又看,又朝依依看了過去,一臉的認真說道那我也沒有辦法呀,老師這是給我的,是我領舞的,又不是你……
話音還未落,一巴掌就拍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是自家老頭子的一聲怒喝你小子長本事了,居然把依依惹哭了,看我不揍你的!
在他還未來得及躲開的時候,另一巴掌又跟著拍了下來,拍掉了他抱在懷裡的小獎狀!
陳芳芳?自家老頭子把他那輛破舊不堪的老爺車停到了一邊,撿起地上的小獎狀,朝陳方看了過去,這什麼情況?說!
他揉了揉被打的後背,有些委屈地把領舞獲獎的事說了一遍。
話音剛落,自家老頭子就朝他飛起一腳踹了過來你還好意思得瑟,一個男子生,被老師當成女生去領舞,像話嘛?
那一腳,他躲開了!
你還躲!自家老頭子一聲吆喝,眼看著又要朝他踢了過來。
依依忽然從旁邊伸手拉住了老頭子的胳膊,帶著哭聲地說道陳叔叔,不關方方的事,是我自己個子沒有方方高,老師才隻看他,沒有看到我的,我會好好吃飯不挑食了,我會長高的讓老師看到我的。你不要再打他了。
陳方眨了眨眼睛,朝依依看了過去,隻見她眼一眨,幾滴眼淚便從眼裡滴了下來。
看著那瞬間掉落下來的金豆豆,莫名地,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錯了什麼似的,心裡忽然間有些難過了起來。
咳咳,依依在替他求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