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可以獨自一個人回去的時候,“她”卻搬家了!
仿佛隻是一個轉身的距離,他和朱顏,便由當初的朝夕相處,到再也不見了。
因為淺淺的忽然出現,劉睿宣的情詩寫了一篇又一篇;因為他的忽然離開,朱顏的散文寫了一篇又一篇。
他忽然想知道,如果兩站之隔的醜小子劉睿宣知道了,那個一直牽掛著卻尋不到蹤跡的歐陽馥淺就在他的身邊,他會如何?
或者是說,他想從那個醜小子的淺淺的相認上,推斷朱顏見到他時的情形。
又或者說,現在的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膽量出現在朱顏的視線裡。
畢竟,現在的他,是夏陽,而不是童年的那個“蕭然”了。
好複雜!
夏陽微微扯了扯嘴角,淺淺說她不是歐陽馥淺,但是,兩個狗皮膏藥,還有一群她身邊的夥伴都說她是。
那麼,那個醜小子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群可以佐證的人,這個美到極致,清冷到冰點的女孩,就是那個醜小子最惦記的人!
那麼,他呢?
誰又能替他給朱顏佐證,現在的夏陽,就是童年的那個“蕭然”呢?誰又可以為替他解釋,當年的不辭而彆,並非他的意願,而是遠在靜雲的爸媽強求的呢!
說是為了他的未來著想,他應該回到靜雲去讀書了,接受最好的教育。
他反駁也抗議,最好的教育?那隻是他們眼裡的學校教育而已。他們早已把最好的教育丟掉了。對孩子最好的教育是陪伴嗬!
他一個人在外婆家呆了整整一個童年嗬!
從他記事起,他的生活裡便沒有爸媽,隻有年邁的外婆和姥爺。
三歲懵懂的他,隨著村裡的小夥伴喊外婆為媽媽,外婆笑著把他摟進了懷裡,說小然真厲害,都會喊媽媽了。
他張開小手朝姥爺奔了過去“爸爸”
一旁的姥爺卻本了臉,把臉一黑,教訓他說,誰是你爸呀,我是你爺爺!
說完,黑著臉走出去了。
他嚇得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一條大黑狗在追著他,他卻怎麼也跑不開,一不小摔了一跤,然後,黑狗撲上來,咬住了他的腿。
他嚇哭了。
醒了,哭著找外婆。
外婆把他摟在懷裡,對他說,不怕,咱村裡沒有狗。
他躲在外婆的懷裡朝外看過去,卻一眼看到了冷著的臉的姥爺。
那以後,他見到姥爺就繞著走。
他,怕他!
那天後,他也知道了,他隻有“外婆媽媽”,沒有爸媽。
一陣風吹過,路邊的梧桐發出微微的聲響,在那樣的聲響裡,有葉,自樹枝間滑落。
嗬,夏陽晃了晃神,朝那輕舞的枝葉看了看。
教育?最好的教育?
他不認為!
童年裡缺失的愛和教育,多年後無論如何都補不齊了,如果可以,他倒希望自己可以一直生活在外婆家裡。
那麼他可以和朱顏一起自然而然的讀淩諾中學,然後,再一起順其自然的到靜雲師大來讀書。
未來,她說去哪裡,他便陪著他。
至於n大?
忽然想起高三剛開學時的家長會了,老陳當著全班師生和家長的麵說,夏陽現在的成績如果不去b大,那麼n大,也是穩穩的。如果夏陽考上n大,那麼,你們其它人也彆想了。
老陳說那話時,一臉的期待,得意的還有他媽媽臉上的笑意。
嗬,夏陽伸手接過一片落葉。
n大?笑話!
那隻是他們的期望而已,與他何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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