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白溪麵對蔡鷹揚的質疑,並未回避,而是以一種沉穩且堅定的語氣坦然回應:“確實如此。”這短短四個字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衝擊著在場每一位學士的心靈。那話語的力量猶如一記重錘,重重敲擊在眾人的心頭,帶來深深的震撼和無儘的反思。
周圍的學士們紛紛投來目光,彼此交換著複雜的神色,他們似乎都在試圖從楊白溪的話語中解讀出更多的信息。此刻的茶攤仿佛化身為一個微縮的社會舞台,生動地展現了兩個地域之間存在的巨大鴻溝與鮮明對比。蔡鷹揚的眼眸裡映射出一片複雜的情緒,他先是凝視著眼前這位直抒胸臆的楊白溪,隨後將目光緩緩掃過周圍繁華而井然有序的北廊坊街景,再回憶起靳臨坊那一幕幕滿目瘡痍、民怨四起的畫麵,心頭五味雜陳,思緒萬千。
在這短暫的沉默中,蔡鷹揚不禁思索起靳臨坊的問題所在,以及如何才能讓那裡也擁有如北廊坊一般的和諧繁榮。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中的波瀾,開始認真傾聽並思考楊白溪所傳達的理念,或許,在這個看似平常的茶攤之上,正隱藏著改變靳臨坊命運的關鍵線索。
此刻,北廊坊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分外寧靜而祥和,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忙碌了一整天的百姓們,紛紛聚集在街頭巷尾,或倚著門檻,或圍坐石凳,家常話與世態炎涼交織成一首悠長的市井謠曲。不遠處,那名小二依舊步履不停,穿梭於茶客之間,手中那一壺壺熱茶不斷地續滿,騰起的水汽仿佛是這個小鎮故事的訴說者,彌漫著獨特的韻味和生活的溫度。
楊白溪的話語猶在耳邊回蕩,如同一串未解的音符,縈繞在蔡鷹揚及眾學士的心頭,引發他們對北廊坊治理之道的深深反思: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讓這座小鎮秩序井然,人心安定如斯?又是什麼樣的疏漏導致了靳臨坊如今陷入如此困境?這一係列問題猶如一把沉重的枷鎖,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心頭,催促他們去探尋隱藏在平靜表麵下的深層答案。
這時,蔡鷹揚身邊的一位文士被激起一股堅韌不屈的精神,他眼神堅定如鐵,言語間透出一種矢誌不渝的決心,仿佛一名即將為揭開真相而衝鋒陷陣的勇士:“那麼,在閣下看來,是否在這看似和諧無暇的北廊坊,也存在著讓您心生不滿、深感憂慮的地方呢?”此言一出,猶如在湖麵平靜的鏡麵上投入一顆石子,瞬間激起了層層漣漪,波及到每一個在場的人,引得眾人目光交彙,內心的思緒翻湧不止。
楊白溪聞及此問,眉宇間陡然凝起如山川般起伏的皺褶,那張原本沉靜的臉龐此刻如同一幅古鬆盤根錯節的畫卷,流露出深沉的思索。他微微側首,目光悠遠地投向遠方,仿佛在追尋著昨夜雨後篝火晚會飄散的每一縷煙霧和回蕩的每一聲笑談。他的眼神中蘊含了無儘的故事,那一幕幕場景在他的回憶裡交織疊加,神情變得愈發凝重且複雜,仿佛承載了千斤重擔。
半晌,寂靜被打破,楊白溪的聲音緩緩響起,其中夾雜著歲月沉澱後的無奈與深深不滿:“所謂‘不悅’,這個詞兒並不足以概括我對此事的真實感受。昨日那場雨後篝火晚會所上演的一出劇目,實乃觸及了我心中難以釋懷的痛點。劇情之荒謬離奇,表演之粗糙低劣,對於我等追求雅致文化的人來說,無疑是對其尊嚴的一種褻瀆,一種**裸的侮辱。”
此刻,在篝火餘暉的映照下,楊白溪的臉龐猶如一塊飽經滄桑的浮雕,生動而又細膩。那扭曲的表情仿佛是一個悲喜交加的世界,一邊是對藝術日漸淪落而感到的哀痛,另一邊則是對現實境遇的苦澀無奈。他的眼神猶如深淵,能穿越時光的隧道,重現那晚劇中每一個令人扼腕歎息的情節。那些細節在他心頭刻下一道道無法愈合的傷口,化作一根根尖銳的刺,讓他心結纏繞,思緒如潮水般湧動不息。
每當提及此事,楊白溪的內心就如波濤翻滾的大海,憤慨之情猶如春潮澎湃,難以平息。
蔡鷹揚和其他幾位,聽了這話,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追問個不停:“究竟是何戲?劇情又是如何的?”楊白溪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嚷了起來:“這戲啊,名叫《白蛇傳》!劇情啊,簡直亂得跟麻線團一樣,看得人頭都大了。說的是個蛇妖白素貞,跟個和尚搞上了,這事啊,真是亂七八糟,看了都讓人眼睛疼。前麵那段,還算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可誰想到,那和尚竟然強行占了白素貞的身子,從那以後,劇情就變得一塌糊塗,那個編劇,簡直是沒一點常理。”
蔡鷹揚眉頭緊鎖,疑惑地問:“這世上竟然有這等劇情?那和尚怎敢如此無禮?”楊白溪冷笑一聲,繼續道:“更氣人的是,那和尚占了白素貞的便宜後,還振振有詞地說什麼‘人妖殊途,情緣難續’,真是滿嘴放屁。白素貞為了愛情,連千年的修行都放棄了,最後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真是讓人看了都心疼。”
說到這裡,楊白溪的情緒似乎更加激動了,他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嗎?白素貞為了救許仙,不惜冒著生命危險去偷取仙草,那種執著和犧牲,讓人感動得熱淚盈眶。可結果呢?許仙卻被那和尚騙得團團轉,甚至親手把白素貞關進了雷峰塔。這種背叛和欺騙,比強暴還要讓人心痛。”
蔡鷹揚和其他幾位聽得目瞪口呆,他們從未想過,一部戲的劇情竟然如此離奇和悲慘。楊白溪看著他們驚訝的表情,繼續說道:“所以啊,我說這戲荒謬至極,簡直是對人性的侮辱。白素貞的遭遇,是對愛情和善良的最大諷刺。這樣的戲,怎麼能讓人看得下去呢?”
眾人聞此言,憤慨之情猶如烈火烹油般瞬間燃遍整個空間,個個麵帶怒色,交頭接耳。蔡鷹揚麵對這難以接受的現實,輕輕歎了口氣,言語間流露出無法抑製的悲憤與質疑:“誰能料想世間竟會有如此荒誕不經、令人匪夷所思之事,簡直讓人瞠目結舌,編劇之人心中是否尚存一絲人性考量?”
楊白溪聽罷,麵容上閃過一抹無奈與嘲諷交織的表情,他微微搖頭,話語中透露出對《白蛇傳》這部作品的深深失望:“人性?你提及的人性,在這部被戲謔和扭曲的劇情之中,早已經被踐踏得體無完膚,麵目全非。這部所謂的《白蛇傳》,不過是借著愛情的名義粉飾出的一場人間鬨劇,荒謬至極。”
此時此刻,楊白溪那張斑駁而泛黃的八仙桌邊,一位麵容黝黑、眼神深邃如潭水般的中年男子,正與他同坐一席。這位飽經世事的男子嘴角勾勒出一道淡然又充滿智慧的笑容,仿佛是暮色中的一簇篝火,溫暖且明亮地驅散了籠罩在楊白溪心頭的疑惑烏雲。
他不疾不徐地開口,聲音如同悠長的古謠,每一個字句都蘊含著歲月積澱的智慧:“楊兄不必過於憂慮,我祖輩世代以捕蛇為生,對此類生物的習性可謂了若指掌。或許你不曾知曉,在那個神秘莫測、深不可測的蛇的世界裡,雌雄蛇類進行交配的時間竟然可以長達五個時辰之久,這樣的持久耐力,即便是世間傳唱的許仙與白素貞那般深情厚意,恐怕也難以為繼那份纏綿悱惻的情感曆程,更彆提法海那樣佛法高深、神通廣大的僧人,對於此類自然界的奇異現象,自當是心領神會,憑借其超凡入聖的修為輕易化解,而非被其所困。”
他的言語宛如一把鑰匙,悄然打開了一扇洞察人性與自然奧秘的大門,讓楊白溪不禁重新審視起那些看似離奇的情節背後可能隱藏的真實邏輯,以及藝術創作與生活真實之間的微妙界限。
聽聞此言,楊白溪原本緊鎖的眉頭仿佛春日湖冰在和煦之風中悄然消融,那層困惑的陰霾從他麵龐上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恍若撥雲見日的豁然開朗。他的眼眸閃爍著智光,手輕輕拍擊額頭,這一刻,知識的碎片在他的思緒裡猶如雨滴歸池塘,紛紛找到了各自歸屬的位置,在腦海深處拚湊成一幅幅生動且深邃的畫麵。他微微張口,言語間流淌出既自嘲又充滿感慨的旋律:“原來如此,是我眼界窄小,未能洞悉其中蘊藏的奧秘,實屬慚愧。兄台此番答疑解惑,令我這堵塞已久的思路瞬間暢通無阻矣!”
隨著話音落下,楊白溪的目光悠然投向窗外,那一方天地仿佛因新的領悟而變得更加廣闊深遠。此刻,他對這個世界的奇妙與複雜生出了前所未有的敬畏,並激發起內心更深層次的探求**。
而在那座彙聚了無數才子學士的殿堂之中,一席驚世駭俗的言論恰如晴空霹靂般炸裂開來,震得四壁回蕩,引得滿堂之人皆瞠目結舌,一片愕然。眾人的目光交織,他們以疑惑的眼神相互詢問,試圖消化這令人匪夷所思的信息:有人竟提出蛇類交配的過程竟然能夠延續整整十時辰之久,倘若事實果真如此,那麼在這廣袤的大自然之中,豈不是每晚都在上演一場無聲卻熱烈的生命舞蹈?此等奇談怪論猶如一把無形的鐵錘,重重敲擊在他們固守的認知基石之上,令所有在場者無不為之震驚,一時之間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蔡鷹揚,這位曆經風雨滄桑、閱儘世態炎涼的老學士,在聽到這般出人意料的言論時,臉色如同被無形的手指瞬間撫過琴弦般抽搐起來。歲月在他那飽經風霜的臉龐上雕琢出的溝壑似乎也隨之起伏扭曲,顯露出內心的波瀾壯闊。他愣在原地,仿佛時間在他的世界裡凝固了許久,直至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才從深深的震驚中掙紮出來,恍然意識到自己的思緒已被牽引至一個未曾預料到的領域。
儘管蔡鷹揚的心頭對林小風所言的內容感到難以接受,甚至有些許不悅,但他畢竟是一位深諳官場之道的智者,深知不能因為這等看似瑣碎的小事而對林小風發難。他暗自提醒自己,連九五之尊的靖江帝也曾親臨某個燈火闌珊之夜,在醉月樓的宴席之上,饒有興致地參與到類似的議題討論之中,與諸位學士共探學術之奧秘。
那一夜,楊白溪——那位通古博今、才情橫溢的才子,與眾學士圍坐在爐火旁,酒香四溢,暢談無阻。就在那微醺之際,他以生物學的銳利眼光剖析起古代神話中的生物現象,將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與嚴謹的科學知識巧妙結合,為眾人展開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學術盛宴。而此刻,關於蛇類交配長達十時辰這一話題的出現,無疑又為他們這群學問人的探索之路塗抹上了一抹奇幻而獨特的色彩,讓他們在尋求真理的過程中愈發領略到學問的無窮魅力與無儘可能。
蔡鷹揚此刻正沉浸在深深的思緒之中,那層籠罩在眉宇間的謎團猶如一幅尚未完全渲染開來的水墨畫卷,墨色未乾,意蘊深藏。正當他內心的世界宛如湖麵般波瀾不驚時,街頭的一幕活生生地從現實的畫卷中躍然而出,瞬間打破了這份靜謐。隻見一名身姿矯健的童子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穿梭,恰似遊魚穿行於水草之間,左閃右避,動作靈動而迅疾,仿佛與周遭環境渾然一體。在他身後,數名身形魁梧、身著黑衣的大漢緊隨不舍,他們的麵色如鐵,步伐如狂風席卷,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
引人矚目的是,那些黑衣壯漢所披的黑色鬥篷上,背縫處赫然刺繡著兩個大字——“烽火”,筆力雄健,如同烙印在黑夜中的烈焰,鮮明得令人無法忽視,這熾熱的兩個字眼猶如篝火在暗夜中驟然點亮,刹那間抓住了蔡鷹揚敏銳的目光。
他旋即轉頭看向身邊端坐的楊白溪,眼神中滿是急切和好奇,話語隨著呼吸起伏而迅速脫口而出:“楊兄,你可知道那幾位緊追不舍的黑衣壯漢究竟是何來曆?為何對一個小小童子如此窮凶極惡?”楊白溪聞聲,並未顯現出絲毫慌亂,而是從容不迫地側過臉龐,目光沉穩如秋水,徐徐道出了其中原委:“此乃本地一霸,威震四方的三神幫也。他們原是一股江湖上的赫赫有名的流氓勢力,行事手段狠辣,名聲在外。”
楊白溪的話語尚未在空氣中彌漫開去,便被一股突如其來的俠義洪流所淹沒。蔡鷹揚胸中的熱血如江河決堤般洶湧澎湃,他眼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毅然決然地率領眾人緊隨那疾馳而去的身影,如同一道劃破午後慵懶市井生活的閃電,瞬間將平靜的生活激起層層漣漪。
楊白溪見狀,心頭一緊,急忙抬起的手臂尷尬地懸停在半空中,想要喚回那些如脫韁之馬般消失在街頭巷尾的人們。然而,那群身影已化作一道道疾箭,消逝在視線之外,隻留下一片飛揚的塵埃和深深的惋惜。無奈之下,他隻好悻悻地放下手臂,眼神中交織著複雜的思緒,口中低語自問:“真是未曾想到,即便歲月流轉,年華老去,那份深藏骨血中的急公好義精神依然熠熠生輝,我們這些人是否應該反思,是否曾因世事磨礪而讓心中的赤子之心蒙上了塵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