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_完蛋!陛下這是要白嫖我!_思兔閱讀 

第132章(1 / 2)

第132章

付家大少爺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酒——”話說一半自覺失言,忙捂住了嘴巴。而沙晨錄則嚇得尖聲喊叫:“爹!他!他就是林錦江!快殺了他!”付雲徳同樣心驚肉跳,厲聲嗬斥林小風:“林錦江!還不速速跪拜沙老爺!你這個喪家犬,自此不再是我付家的下人!沙老爺若要你生死,你便不能自主!明白了嗎?”

沙老爺此刻卻表現出異常的鎮定,脊背筆直,威嚴地下令:“伱就是林錦江?速速下跪!”林小風心裡暗想:這對父子果然同屬一類,甫一相見便欲人屈膝,猶如鼠窩之鼠,全無龍鳳氣象。當下援軍未至,林小風決定先拖延時間。

林小風故作好奇地問:“敢問閣下可是沙老爺?”沙老爺滿臉輕蔑:“你區區一個書童,也配問我的名號,真是荒唐至極!”林小風佯裝無辜:“沙老爺誤會了,在下曾助貴公子排憂解難,如今怎會反目成仇?”

“林錦江,我要你死!”沙晨錄憶及不堪回首的過往,尖叫著撲向林小風,幸得沙家護院及時阻攔。沙老爺臉色陰沉,厲聲道:“你小小奴仆,竟敢在我麵前信口雌黃,簡直自尋死路!”言畢,他示意護院動手,護院立刻粗暴地揪住林小風的衣領,將其生生提起,猙獰狂笑:“小兔崽子,憑你也敢惹我家老爺,老子一隻手就能收拾你倆,是誰借給你的膽子?”

林小風麵色如常,淡然回應:“倒是你低估了我的孱弱,怕是你一隻手能收拾我四個。”他的眼神平靜如湖,竟讓護院心中一緊,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駱華俊等人混雜在人群中,本欲趁機出手搭救,此刻亦不敢輕舉妄動。隻見護院力拔山兮,幾乎將林小風拎離地麵,但林小風卻如若無事,悠然拍拍衣領。駱華俊等人把握時機,迅疾一拳砸向護院手腕,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大堂內回蕩,使在座諸位無不瞠目結舌,為之震動。

原本眾人以為林錦江將在劫難逃,誰知劇情反轉,沙老爺的護院反而首先倒下。林小風冷然言道:“讓他體驗一把什麼是真正的無力感!”隨著一片驚愕的注目禮,護院雙膝被壯碩的隨從無情踩碎,然後被迅速扔向一根石柱,撞擊後護院昏厥過去,身體下方的濕潤痕跡迅速擴大。

目睹這一幕的男子皆覺寒氣襲體,下意識地捂住襠部,恐懼萬分。林錦江出手之狠辣,令人咋舌。付佳藝雙眼圓睜,目光膠著在那逐漸擴大的水漬上,心中思緒萬千。

沙老爺盛怒之下,指揮所有人一起圍攻林小風等人。林小風指尖一挑,指向沙晨錄,駱華俊心領神會,幾個箭步上前,宛如鉗住一條瀕死泥鰍般,緊緊卡住沙晨錄的咽喉,將其拖至林小風跟前。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沙晨錄身上,眼前的戰局變幻莫測,令人瞠目結舌,無人敢於輕舉妄動。

林小風拍手而笑,滿不在乎:“沙老爺,你帶來的這些爪牙似乎不夠看。現下令公子已被我方控製,還望你慎言慎行。”沙老爺麵色鐵青,聲嘶力竭地咆哮:“林錦江,你竟敢挾持我的兒子,馬上放人,先前的事情還有商量的餘地。”

林小風嘲諷地冷笑一聲:“我的膽識,超出你的想象。”說罷,他彎下腰,一把捏住沙晨錄的下巴,厲聲質詢:“你是不是曾經辱罵付佳藝?”沙晨錄仍在頑強抵抗,卻被駱華俊精準壓製,無法動彈。待林小風挺身而起,麵容冷冽,低喝一聲:“掌摑!”

駱華俊按照林小風的指示,一把揪住沙晨錄的頭發,如狂風卷落葉般將他的腦袋狠狠地撞擊在柱子上,每一次碰撞都像是雷鳴在大堂內炸裂,伴隨沙老爺那絕望而瘋狂的嘶吼,整個大堂的空氣凝固得幾乎令人無法呼吸。四五次劇烈的撞擊後,沙晨錄的牙齒猶如暴雨般簌簌墜地,口腔裡僅剩下幾顆殘牙掛在血淋淋的牙齦上,口中濺射出的血沫染紅了地麵,最終他昏死過去。此情此景,付佳藝的嬌美容顏瞬間褪去了色彩,雙手緊緊捂住眼睛,付家的家眷們個個麵露驚懼之色,深知林錦江今日的激烈行徑或許會讓付家踏上一條難以挽回的毀滅之路。

沙老爺喉嚨嘶啞,近乎癲狂地咆哮:“來人,給我殺了林錦江!殺了他!殺了他!”然而,沙老爺身邊的護院們皆是畏葸不前,因為他們都明白沙公子的性命還掌握在對方手裡。林小風看著沙晨錄的慘狀,心中暗自歎息自己過於心軟,早該在悄無聲息中了結這一切,免得演變成如今這般混亂的場麵。他朝著沙老爺冷冷地道出:“我早就告誡過你,說話做事要三思而後行。如果你的手下輕舉妄動,那麼令公子將要承受更大的痛苦。”

沙老爺的眼瞳因憤怒而變得血紅,看著兒子遭受如此酷刑,心如刀割,恨得咬牙切齒,發下毒誓:“林錦江,我發誓定要將你挫骨揚灰!今日你們甭想活著走出付家大門,那丫頭也休想逃出生天!立即放了吾兒,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林小風聽罷,苦笑連連,權貴階層的驕橫跋扈即便在麵臨子嗣生死攸關的關頭也絲毫未減,這迫使林小風不得不采取更為強硬的手段應對。

林小風喚來韓桂良,厲聲命令:“沙晨錄侮辱他人,你應該怎麼做?再來一次,讓這老頭見識一下什麼是‘父目前犯’的教訓!”沙老爺不明其意,但從林小風的口氣中明顯感受到這絕非什麼好事。韓桂良左右環顧,發現周圍人頭攢動,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低聲詢問“父目前犯”的意義,林小風直言:“就是在父親麵前對其子女施以懲戒。”

韓桂良瞥見周圍眾多圍觀者,心中不禁為難,低聲嘀咕:“老爺,這麼多人都看著,我這樣做,將來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內心深感林小風行事愈發無所顧忌,恐怕日後需要儘量避免參與此類事件。

見韓桂良猶豫不決,林小風乾脆親自動手懲戒。眾人瞠目結舌之時,他拿起手中的折扇,狠勁把沙晨錄僅剩的幾顆牙齒一一敲落,徹底摧毀了他品嘗食物的能力。接著又命令駱華俊用沙晨錄臉部撞擊地麵流出的血液擦拭他的嘴唇。林小風譏諷道:“沙老爺,現在你是否還能維持那副傲慢無禮的姿態?我今天教你一個新的生存法則!”

沙老爺眼中充斥著恐懼與憤怒,手掌因緊握拳頭而滲出血絲,但他言語上的威脅已無效,林錦江顯然視生死如草芥。絕望之下,沙老爺將目光轉向付雲徳求救。付雲徳全程冷眼旁觀,此刻也不得不出麵調停:“林錦江,你最好立刻釋放沙公子,沙老爺可是朝廷舉人,豈容你如此放肆?”

林小風麵對付雲徳的責難,絲毫不懼,言語間儘顯輕蔑:“舉人又如何?就算知府親自駕到,又有何懼?”付雲徳聽罷,氣得牙關緊咬,隻能呼喚付佳藝來勸阻林錦江。付佳藝心驚膽戰,從未見過如此殘忍的場麵,對林錦江的凶狠感到極度震驚,再看看沙晨錄的慘狀,她心中五味雜陳,無法直視這一切。

沙老爺渾身顫抖,命手下人火速聯係曲大人,並急急返回莊園調集更多兵馬包圍此處。林小風對此不以為然,找了個座位坐下,靜待曲大人的駕臨。他還叫付佳藝走過來,付佳藝心神不寧地靠近,詢問他接下來的打算。林小風貼近耳邊低語:“說什麼收場?我腹中饑餓,讓廚子準備些水晶肘子、咕咾肉、鯉魚焙麵等美味菜肴。”

付佳藝瞠目結舌,現場已是一片混亂,林錦江竟然還有心思挑選菜肴?林錦江稱要品嘗這些佳肴,付佳藝無言以對,隻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內心卻焦慮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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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付家的內宅深處,一群官差已經將付家的四名家丁團團圍住,四人皆被繩索捆綁,束手就擒。為首的官差麵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目光落在付綾致身上。付綾致臉色慘白,屈膝辯解:“官爺,這四人喬裝打扮混入付家,還請您查明真相。”

官差將付綾致扶起,低聲道:“大小姐您素來清譽良好,定是遭到罪犯的蒙蔽,不如我們私下詳談。”付綾致站起身來,心中悲傷不已,懊悔當初聽從父親安排藏匿這些人,早知如此,應該早早向上級通報。如今官差搜查得如此嚴密,縱使企圖行賄也是無濟於事,她該如何應對?

當隻剩下兩人的時候,官差開門見山地說:“大小姐,付家在城中享有崇高的地位,我確實對其讚賞有加。但是如果我們對你的話產生懷疑,情況將變得極其危急。不如你今晚來我家,我們可以共同商議對策,或許我能為你找出一條出路。”

付綾致堅決地搖頭拒絕:“謝謝官爺的好意,我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官差見狀,臉上現出失望之色,惋惜於這位美女的不易駕馭,既然勸說無效,便不再客氣:“我再問你一次,進了衙門就由不得你了。”

付綾致堅貞不屈地回絕了官差的提議,寧肯舍命也不會向卑鄙之人低頭。官差冷笑一聲,下令將付家上下一並押往衙門,付綾致心中哀傷,此刻已沒有退路可走,她決意堅守自己的信念,決不向卑劣之徒低頭。

付綾致,一個剛毅決絕的女子,此刻如同一隻被捕的孤雁,身陷囹圄,隨同那嚴陣以待的衙役隊伍步步邁向那座威嚴肅穆的大堂。在這漫長的路途中,領頭的衙役再次試圖撬動她那堅若磐石的決心,勸其改弦易轍,綾致麵色冷峻如冬日玄冰,眉宇間透出一股凜冽的決絕,冷冷回應:“你已施舍予我八次痛改前非的契機,今日無須再多費唇舌。”衙役聽聞此言,心中的憤慨猶如煮沸的油鍋,麵上的慍怒之色再也掩飾不住,他咬牙切齒地催促隊伍加快步伐,向前疾行。

一路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所到之處,民眾們竊竊私語,眼神中交織著好奇與畏懼。衙役高亢洪亮的聲音劃破喧囂:“都給我讓開!官府正在辦理要案,沙老爺的冤仇尚未清算,付家怎敢在此聚眾鬨事?”人群中一片騷動,人們紛紛退避,頃刻間便讓出了一條直通大堂的寬敞通道。

步入大堂的一刹那,所有的目光都被牢牢牽引,無數張麵孔在震驚中凝固。堂內僅有一人泰然自若,仿佛置身事外,他便是林小風,隻見他兩腿悠閒地架在雕花木幾上,那副氣定神閒的模樣在如此緊張壓抑的氛圍中顯得尤為突兀。而對麵的沙老爺臉色陰霾似鐵,雙瞳圓睜,滿腔怒火熊熊燃燒,死死盯住林小風。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林小風手中緊握的茶壺已空,他驟然發力,將茶壺朝沙晨錄額頭狠砸而去,刹那間,茶葉碎片如雨般灑落在沙晨錄臉頰之上,沙晨錄受此重擊,頹然倒地,陷入昏迷。此舉無疑令沙老爺怒不可遏,然而,麵對林小風身邊虎視眈眈的眾多高手,以及他那近乎瘋魔般的膽大妄為,沙老爺隻能強忍心頭怒火,瞠目結舌,生怕林小風會繼續做出更為瘋狂的舉動。

正當一切陷入僵局時,衙役義憤填膺,大聲喝令林小風釋放沙公子,並抽出腰間佩刀欲與其對抗。電光石火間,駱華俊身影一閃,快步上前,毫不遲疑地一腳踏碎沙晨錄的手指,劇痛令沙晨錄從昏厥中驚醒,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無助地向沙老爺求救。周圍圍觀的百姓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麵色蒼白,而沙老爺更是痛徹心扉,悲泣連連,懇請在場眾人手下留情,勿傷及他的獨子。

林小風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微笑,目光不經意間掠過被枷鎖桎梏的付綾致,言語間探尋其中緣由。就在交談的過程中,林小風的目光陡然捕捉到了站在綾致身旁的四個身影,赫然發現那正是他久尋未果的何家人,原來他們竟隱匿在付家之中,這讓他感到無比震驚。

付綾致的心底湧上一陣酸楚難言的痛苦,她深知,若是藏匿的罪犯尚可通過權錢交易在官府中周旋,但現在沙公子遭此重創,徹底觸怒了沙家,考慮到沙家與官府千絲萬縷的聯係,付家已然處在岌岌可危的境地。付雲徳同樣注意到了被官差扣押的何家人,心中頓時彌漫起無邊的恐慌,明白付家已深陷泥潭,難以自救。

沙老爺看著綾致被粗壯的繩索緊緊捆綁,不禁老淚縱橫,哀告官差解除她的束縛。而林小風亦下令官差解開綾致身上的捆綁,官差們麵露猶豫,但仍決定遵命行事,先行通報曲大人並封鎖現場。沙老爺焦急宣稱自己已遣人告知曲大人,並請求在場的所有人齊心協力,一同對付林小風。

儘管官差們心存諸多疑竇,但他們依然遵循命令行動。與此同時,四周丐幫弟子與青樓打手聞風而動,迅速彙集而來,將現場團團包圍。林小風聽取項協宏的彙報,確認那四位失蹤已久的何家人的確藏身付家,並即刻指令部下攔截那些意圖將他們送往大牢之人。

而在那繁華都市的某一隅,勾欄之內,周公公正端坐其間,品味香茗,觀賞戲曲,當他得知曲恒豐親自率隊查處付家,且付家周邊已集聚了大量的乞丐、打手等各方勢力時,立刻意識到事態的嚴峻性,急匆匆調兵遣將奔赴現場支援。

付家附近的一個茶水攤位,市井百姓們成群,熱鬨非凡,他們親眼目睹數百名形形色色的人物——既有衣衫襤褸的乞丐,也有孔武有力的青樓打手,更有官府人員絡繹不絕地奔赴付家,街頭巷尾,議論之聲此起彼伏,甚至還有一些不明身份的勢力也悄然跟進。茶攤老板與圍觀群眾在驚訝之餘,爭先恐後地奔向付家,渴望親曆這場混亂背後的真相,於是,這場麵愈發沸騰嘈雜,形成了一場人間百態的大戲。

糖醋的濃鬱調配遮蔽了肉質本來的醇厚鮮美,使得這道菜肴失掉了本真的滋味。此種烹飪方式曾在民間的仿膳熱潮中風靡一時,然而對烹飪藝術的態度絕不能草率應付,務必要追求極致的完美。此刻,林小風獨自端坐於一張狹小的餐桌旁,桌上琳琅滿目的佳肴堆積如山,他挑剔地逐一品嘗,每一筷子都好似在剖析世間的繁複情感。而他身邊,一位廚師瑟瑟發抖,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期待著林小風的點評。這名廚師並未意識到自己的命運為何突然逆轉,隻因林小風對付家廚藝的平庸產生了深深的不滿,借此機會發泄鬱積的情緒。事實上,廚房呈上的每一道菜肴幾乎都無法滿足林小風對美食的苛刻追求,這種不滿早已在他的心底潛滋暗長。

周圍的人們屏息凝神,各自在心裡猜測:剛才那個恣意妄為的惡徒,怎麼在一瞬之間變成了眼前這個氣定神閒、掌控全局的角色?恍若置身夢境,甚至有人悄悄捏了自己一把,試圖證實眼前這一切的真實。

林小風對麵前的一盤鯉魚焙麵也頗多詬病,直言其鹹淡失調,膩而不適,責問廚師為何不采用延津正宗的烹調手法。廚師聽聞,麵露惶恐,囁嚅答道從未有機會前往延津學習,此菜是按照付家二小姐的臨時要求,用掛麵代替傳統原料所做的。林小風聽後滿是鄙夷,揮揮手示意廚師退下。

此時,沙老爺麵色漲紅,聲音嘶啞,焦慮地詢問林小風何時能夠釋放人質。林小風淡然回應,稱需待曲大人到場再作商議。恰在這時,一聲雷霆般的怒喝刺破了原有的寧靜:“曲某在此,何事招喚?”曲恒豐帶領大隊官差闖入,四周圍觀的人群立刻自覺地分開一條道路。沙老爺一見曲恒豐,眸中閃過一線生機,急匆匆地迎上前去。曲恒豐與沙老爺簡短寒暄後,目光落向大堂內部,發現了被扣押的何家四人,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遂低聲命令官差將四人押解至大牢,待審訊。

曲恒豐隨即轉向林小風,皺緊眉頭,厲聲要求釋放人質。林小風卻反問,若現在釋放人質,會不會遭受到報複性的攻擊。曲恒豐保證未經審判絕不會輕舉妄動。林小風提議移步至大堂之外進行談判,並暗示可能存在弓箭手的伏擊。曲恒豐不屑一笑,認為以林小風一行人數,根本不至於布置弓箭手,繼而闊步邁出大堂。

林小風跟隨著曲恒豐來到了大堂之外,身後緊跟著五位貼身保鏢,其中駱華俊小心翼翼地帶著沙晨錄,時刻警戒著周圍的風吹草動。大堂之外,人群擁擠,圍觀者眾多。曲恒豐起初並未留意,直到走到空曠之地才意識到人潮洶湧,遂詢問沙老爺是否帶來如此龐大的人群。沙老爺也是一臉不解,推測或許有部分趁亂圍觀的乞丐和青樓打手混跡其中。曲恒豐原本打算疏散人群,林小風卻主張以圍觀者作為談判的見證人,以防曲恒豐背信棄義,若不然拒絕釋放人質。

圍觀人群中,一些丐幫和青樓的打手雖然欲離未離,終究抵擋不住好奇心,選擇留下來觀摩這場罕見的對決。曲恒豐仔細辨彆人群成分,確定大多數是尋常百姓後,同意他們留下。他明確指出林小風虐待沙晨錄的行為已構成重罪,但估計二人之間定有深仇宿怨,承諾隻要林小風釋放人質,待其詳述事件始末後,他定當依法審理,公正裁斷。

林小風細細打量著曲恒豐,試探性地詢問他與漢江王之間的關係。曲恒豐一聽提及“漢江王”三個字,臉色立時劇變,驚訝之餘追問林小風的身份背景。正當林小風即將揭開神秘麵紗之際,月門外響起了一聲淒厲的尖叫,隻見周公公策馬疾馳而至,急急忙忙停下馬來,走進現場,說是收到消息特來相見。

周公公撥開人群,目光銳利地直指林小風,卻在靠近之時被一名壯漢不慎撞開,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那壯漢緊接著撲倒在地,衝到林小風麵前,自我介紹是泗水澗衛所千戶君傑,神情激動,誠摯懇求林小風速速返回京城述職。緊隨其後的還有十幾人,紛紛拜倒在林小風麵前,自報家門,俱為各地衛所的官兵,已追尋林小風多時。

林小風驚訝地打量著這些人,詢問他們的身份來源。君傑報告,皇上因擔憂林小風的安危,已詔令各地衛所全力搜尋,懇請林小風早日歸返京師。眾人齊聲高喊“林大人請回京”,震耳欲聾的呼喊聲震動四方,令曲恒豐臉色煞白,沙老爺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圍觀的百姓則歡騰鼓舞,不少同情者爭相表達衷心擁護之意,場麵一時失控。

周公公在撞跌後努力穩住腳步,調整姿態再次走近林小風,然而林小風因其宦官身份略顯避諱。周公公連忙解釋了自己與王公公的淵源,並透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同時還拿出一件純白珍貴的貂皮披風贈予林小風,尊稱其為新任錦衣衛指揮使。林小風這才知道自己已被皇上欽點封官,內心的震撼難以言表。

在嘈雜喧囂之中,麵對突如其來的一切榮光與支持,林小風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翹,然而內心卻依舊籠罩在重重迷霧之中。圍觀者的熱情越來越高漲,各自心思萬千,曲恒豐、沙老爺等人麵色灰敗,付家之人則個個表情複雜,付綾致眼含迷茫,付雲徳更是被驚嚇過度昏厥過去。付佳藝辨認出了林小風,低低地呼喚他的名字。在這熱烈的呼喚聲中,林小風身份的轉變及其引發的影響,如同投石入湖激起的層層漣漪,不僅在付家內外蕩漾開來,更在遙遠的地方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與熱議。

周遭市井喧囂紛擾,如潮水般滾滾不息,林小風卻似屹立在波濤之上,他深吸一口氣,右手緩緩抬起,那一揮手的動作優雅而又有力,像琴師在琴弦上拂過,頃刻間平息了周邊的喧囂。人群的議論聲漸漸稀疏,付家府邸內的騷動如同潮水退去,儘管遠處街巷的嘈雜仍依稀可聞,卻再也無法穿透這片重新找回的靜謐。林小風舉手遮擋耀眼的日光,目光越過繁華塵世,悠遠而深邃,內心深處升起一股探尋的疑慮。

不久,林小風收回遙望的目光,嘴角噙著一抹清冷而泰然的微笑,他看向曲恒豐,言語間透出挑釁與從容:“曲大人,今天你還要繼續履行你所謂的審訊職責嗎?”曲恒豐聽罷,臉色瞬間刷白,眼神閃躲,低下頭細聲囁嚅道:“下官不敢。”

站在一旁的周公公眼尖心細,立馬察覺到氣氛微妙變化,他趨步貼近林小風,扮演起保護者的角色,同時犀利的眼神如刀割般瞪向曲恒豐,質問道:“林大人,曲大人可是對你有所刁難?”林小風不疾不徐地回應:“曲大人本人並未直接為難我,隻不過他的手下顯得過於傲慢罷了。”此時的沙老爺則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滿臉惶恐,哆嗦著膝蓋向前爬行,不斷叩首哀求:“林大人,老夫有眼無珠,家教不嚴,願受大人責罰,必親手嚴懲逆子!”在他身後,一群莊戶和護院也跟著紛紛屈膝,祈求林小風饒恕。

林小風見狀,擺了擺手示意沙老爺起身,沙老爺顫顫巍巍地站起,膽戰心驚地詢問是否獲得了諒解。林小風伸出手指輕輕拽弄著沙老爺的胡須,嘴角掛著揶揄的笑:“瞧你今日變得如此謙遜,倒真是難得。”繼而,林小風下令讓周公公代他教訓一下沙老爺,周公公聞令,臉上立刻浮現一抹陰森的笑意,一步一步迫近沙老爺。

沙老爺聽見“掌嘴”二字,腦中立刻映現駭人的畫麵,隻見周公公步步緊逼而來,驚懼之下,他竟情急之下一頭撞向身邊的木柱,伴隨著沉悶巨響,鮮血濺灑,牙齒碎裂,最後昏迷過去。這一突發狀況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瞠目結舌,無不為之震驚。

林小風的目光轉而鎖定在付佳藝身上,嘴角勾勒出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付佳藝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周公公尚在愕然之中,林小風再次下令讓他執行懲戒,周公公雖感意外,但仍遵照命令去做,卻未曾料到沙老爺會選擇如此決絕的方式應對。

林小風緊接著麵容肅穆地聲明:“從此以後,歌峰灣絕不容許此類傲慢霸道之人立足,曲大人,你可明白?”曲恒豐聽聞此言,身體顫抖不止,連聲答應。林小風的眼光掃過付家家族成員,他們皆低垂著頭,默不作聲,付雲徳再度清醒過來,與林小風的目光對視,旋即再度昏厥。

林小風命令周公公立刻疏通道路,疏散人群,眾人尾隨著他離開了付家。圍觀的人群中有識時務者率先高呼“恭送會長”,其餘人也隨聲附和。林小風身披雪白貂裘披風,在民眾的歡送聲中,身影愈發威嚴,漸行漸遠。

··················

周公公緊緊跟隨著林小風的步伐,走在路上,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低聲向林小風請教先前言論背後的深意,林小風巧妙地轉移了話題。步入衙門,林小風穩穩地坐上了中央的大椅,曲恒豐與其他陽曲縣官員則依次排列兩側。周公公畢恭畢敬地獻上一幅古卷,林小風欣然接納並珍藏,隨後命令周公公暫且退下,隻留下曲恒豐一人麵對麵交談。

林小風開門見山地揭示了自己錦衣衛指揮使之身份,向曲恒豐詢問關於漢江王謀反一案能否公正審理。曲恒豐聞聽此言,臉色越發慘白,惶恐不安地答複,稱沒有人比林大人更適合辦理此案。林小風進而詢問他是自願坦白,還是由他親自查辦,曲恒豐經過內心激烈的掙紮,最後承認自己與漢江王謀反案並沒有直接關聯,懇請林小風明鑒真相。

林小風下令書記官記錄曲恒豐的陳述,曲恒豐極力辯駁自己與漢江王篡權叛亂之事毫無瓜葛,僅在追查何家滅門案件時偶然發現何家暗中勾結漢江王的線索,故此才對逃亡在外的何家四人下達通緝令。林小風冷冷一笑,譏諷道,若是真心坦蕩,又怎會如此緊張害怕。最後,林小風示意書記官如實記錄供詞,曲恒豐看著筆錄上的內容,滿心驚愕,裡麵充斥著諸多對他極為不利的指控,雖然看似天衣無縫,但他堅稱這些皆是冤枉。曲恒豐憤懣地斥責林小風編造事實,但麵對林小風的強大壓力,曲恒豐儘管滿腹疑竇與不安,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在供詞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畫上了押印。

汙蔑嗎?林小風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手中的折扇悠然搖曳,那雙深邃的眼眸斜睨著曲恒豐,仿佛蘊含著無儘的洞察與一絲捉摸不透的嘲諷,“證據何在?”曲恒豐滿臉漲紅,憤懣之情溢於言表,手指幾欲觸及林小風的鼻尖,他聲音洪亮,幾乎是咆哮而出,指控林小風完全是憑空構陷,甚至質疑林小風借此事件報複私人恩怨,發誓要在皇上麵前申訴自己的冤情。然而,林小風麵對曲恒豐的激憤表現得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他鎮定自若,冷靜地指出,無法相信曲恒豐與漢江王的聯係可以撇得乾乾淨淨,特彆是提及漢江王巨額資金流入船業,其中部分款項明顯指向了何家,涉及諸多不為人知的交易,曲恒豐怎麼可能對此事一無所知?

曲恒豐起初被激起雷霆之怒,而後強壓怒火,試圖恢複平靜,一口咬定自己確實不知情。林小風對此發出一聲不屑的哂笑,提出一個足以讓人悚然的問題:“如果這份供詞呈現在皇上麵前,普天之下,世人究竟會相信哪一方呢?”曲恒豐在極度的痛苦與迷茫中追問林小風真正的意圖所在。林小風則不露聲色地喚來了項協宏,將何家四兄弟帶到了現場。

四兄弟出現在眾人麵前時,林小風直入主題,嚴厲逼問他們與漢江王勾結的實情。當中那位麵孔樸實憨厚的何家二公子,他堅持家族清白,悲憤地陳述道,他們曾經被人以重金誘騙參與造船生意,直到那場災難性的火災過後,他們才恍然大悟,整個家族遭受滅頂之災,他雖僥幸逃生,卻背負著莫大的冤屈,四處漂泊,最終隻能寄身於付家尋求庇護。他揭露,實際上何家是被漢江王覬覦財富,還暗示曲恒豐收受了賄賂,才致其家族陷入如此困境。

曲恒豐聽著何二公子的陳述,臉色驟然變得鐵青,矢口否認自己與此有任何牽連。何二公子則堅定地表示,家族遺留的賬本能夠證明他說的一切,並願意親自陪同林小風核實真偽。林小風鑒於四兄弟可能是受他人操縱,但他們的造船技藝對於朝廷意義重大,於是決定先免去他們的罪名,並讓項協宏妥善安置他們。

曲恒豐儘管仍然堅稱自己被冤枉,但林小風並不買賬,反而冷笑連連,步步緊逼,強調現有的證據足以將他推向絕境。接下來,林小風進一步追究曲恒豐貪腐的確切數額,曲恒豐在沉重的沉默中,終於承認貪汙了二十七萬兩白銀。林小風似乎漫不經心地笑著說,這是一個關乎生死的選擇題。

曲恒豐聽聞還有挽回餘地,內心的喜悅與悲哀交織在一起。林小風乘勝追擊,提出了苛刻的條件,要求曲恒豐全額退還贓款,並親筆簽下供詞。曲恒豐在絕望與掙紮中,終究還是無奈地在供詞上簽下了姓名,但他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恨。

林小風將供詞收入囊中,警告曲恒豐自此以後必須絕對服從命令。為了報答付家的恩德,林小風決定將這二十七萬兩白銀悉數贈予付家,讓他們負責督造船隻以助朝廷追捕漢江王。曲恒豐聽聞此言,除了震驚之外,更困惑於林小風竟未從中取利一分一毫。

林小風洞察到曲恒豐心頭的疑竇,他安撫道,隻要曲恒豐全力配合,保證會在朝堂上為其澄清與漢江王之間非同流合汙的關係,並同意他繼續擔任督造之職。待曲恒豐離開後,項協宏憂慮曲恒豐作為從犯身份一旦曝光,林小風則長歎一聲:“身處權力漩渦之中,想要成就一番偉業,往往難免沾染塵埃。為儘快平息這場風暴,目前不宜將此事上報陛下,我將親自遊說各方,並妥善安排金銀押解回京及所有人安全返家事宜。”

在這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林小風與項協宏開始研討後續行動計劃,耐心等待最佳時機,以便回到京城向皇上複命。在這個充滿陰謀詭計的權力世界裡,林小風就像一位智慧的棋手,精心布局,每一步棋都彰顯出他對人性的深刻理解,以及對權力運用自如的掌控力。

付府之內,烏雲密布,壓抑的氣息如同濃稠的墨汁滲透進空氣的每個角落。付雲徳從昏厥中悠悠轉醒,眼神空洞無物,疲憊無力地依靠在椅背上,整個人顯得頹唐沮喪。付家大少爺立於一側,臉上掛滿了焦灼與擔憂,付綾致與付佳藝各自心懷沉甸甸的憂慮。付雲徳忽然開口,嗓音低沉:“那位林大人蒞臨我付家,是否受了什麼委屈?佳藝,你可沒欺負人家吧?”付佳藝稍作遲疑,輕柔地回應:“林大人雖略有微詞,但並無實質性的衝突。”

付雲徳麵露哀痛,仰天長歎:“我付家真是走到了窮途末路!藏匿罪犯已屬不赦,如今朝廷要員竟然在我付家蒙受羞辱,還被你們這些人怠慢,我究竟是造了何等孽債,方引致如此結局!”他用力拍打著扶手,聲音愈發低沉:“祖輩曆經百年辛勞積澱下的基業,眼看就要在我這一代傾覆殆儘,我對不起列祖列宗,我是付家的千古罪人啊!”

付大少麵對父親,滿麵困惑,連續拋出四個尖銳的問題。付雲徳見狀勃然大怒,厲聲斥責付大少愚笨無知,責令他退下,並緊急傳喚管家江建濤。仆役領命,飛奔而出傳遞消息。這時的江建濤正在外處理瑣事,聞訊匆匆趕回,眼前庭院淩亂不堪,他愕然問道:“老爺,是不是家裡遭了賊盜?”

付大少心急如焚,遷怒於江建濤,厲聲質問有關林錦江的情況。江建濤心虛不已,言辭閃爍,這更加激發了付大少的憤怒,他欲對江建濤嚴加懲戒。付家上下齊聚廳堂,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忐忑不安的江建濤身上。付雲徳強抑怒火,警告江建濤必須老實交代,否則後果自負。

江建濤嚇得麵如土色,連磕三個響頭,泣不成聲地坦白自己收了林錦江五百兩銀子的賄賂,從而隱瞞了實情。付雲徳聽聞此言,怒火中燒,忍不住拳腳相加。付綾致保持冷靜,追問林錦江為何會涉足付家。

江建濤狡猾地辯解,聲稱林錦江是因為癡迷於大小姐付綾致的美貌,才屈尊降貴地來到付家。付綾致對此種解釋深感懷疑,而付佳藝聽聞此言,臉色瞬間蒼白如紙,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付雲徳聽罷,亦陷入深深的沉思。

付大少突然靈光乍現,興奮地推測林錦江其實是為了追求付綾致,不惜化身為青樓中的酒神。付雲徳聽聞此觀點,臉色驟變,緊張地指示付大少務必查明真相。付綾致聽聞父親和兄長的計劃,臉色慘白,無法接受,她憤然反駁這種設想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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