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行刑!”林小風立刻喝止了錦衣衛的動作。他深吸一口氣,既然漢江王已經在海外站穩腳跟,那這些刺客的身份也就不難猜測了。除了漢江王,幾乎沒有可能是彆人!
他命令錦衣衛們將李季彤的手腳捆住,轉移到牢房中嚴加看管。等到對方醒來,他再親自審問。
與此同時,在皇宮的暖閣內,靖江帝躺在榻上,臉色蒼白,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王景文在一旁不斷地用扇子幫他扇風,生怕他熱著。白永元則坐在他身旁,靜靜地聽著靖江帝的敘話。
“沒想到是老六,這一切就都通了。”靖江帝歎息道,他掀開被子準備起身,然而這輕微的動作卻牽動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白永元趕忙上前攙扶,關切地說道:“陛下小心,儘量還是不要動作了。”
靖江帝苦笑著搖了搖頭,“朕無妨,真是老了不中用了。這樣的傷在朕年輕之時,修養兩天就能恢複如初。現在看來,真的是歲月不饒人啊。”
說完,他重新靠在榻上,閉目輕輕喘息。白永元無言以對,隻能默默地陪伴在他身旁。
過了一會兒,靖江帝忽然發出嗬嗬的笑聲。白永元疑惑地問道:“陛下何故發笑?”
“老六了不起啊,他一無所有開始,現在竟然能跟朕打起擂台來。”靖江帝感歎道,“兩次刺殺都讓朕掛了彩,看來他的手腕的確了得,在海外也不算給皇室丟臉。”
白永元卻皺起了眉頭,“他身為皇室宗親,在海外自立門戶,如此倒行逆施!臣建議立刻派兵征伐!”
然而靖江帝卻仰頭看著天花板一言不發。許久之後他才輕聲說道:“白閣老你幫朕擬定詔書吧。”
“詔書?是何內容?”白永元疑惑地問道。
“傳位詔書。”靖江帝的語氣平靜而堅定。
白永元心神俱震,“陛下三思!”他第一時間跪了下來,雖然知道這一天早晚會到來,但沒想到會這般突然。這個消息要是傳到外麵恐怕會引起天下劇震!
王景文手上的扇子也停了下來兩行淚水毫無預兆地從眼眶中流出。靖江帝輕輕擺手示意他起來,“寫完再說。”
白永元雙腿打晃地走到桌案前提筆開始醞釀。隨著頭頂的風越來越大靖江帝不悅道:“你彆扇了是想凍死朕?”王景文趕緊停下動作一抹眼淚,“奴婢怕陛下熱著。”
詔書寫好後,白永元消沉地走到靖江帝身前,“陛下寫好了。”接著他開始一字一句緩慢地念了起來。然而他的聲音卻透著顫抖,“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登基四十年有餘實賴天地宗社之默佑”
念完傳位詔書後白永元已經泣不成聲。而靖江帝也未曾安慰他雙目失焦地喃喃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白永元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抽泣道:“臣年老體衰已不能勝任內閣要務願乞骸骨。”然而靖江帝卻長歎一聲堅決地說道:“白閣老朕還沒退呢不準!聽朕說完。”他頓了頓繼續道:“西方大患就在眼前朕決不能坐視不管。老六野心甚大待太子繼位後朕決定親率大軍西征踏平教會為我靖江掃清障礙。”他的語氣充滿了決心和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王景文緊張地拽住了自己的衣袖而白永元也驚慌失措地勸道:“陛下不可!何必禦駕親征隻要派兵征伐即可!教會對我靖江根本不足為患!”但靖江帝卻搖了搖頭:“如今熱兵器雖重但戰爭的關鍵要素並不僅僅在於熱兵器。西方路遠地形不熟老六狡詐至極未必沒有勝算。朕一定要親征才肯放心。”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待朕傷好之後,立刻整軍出發,征討西方!”
牢房內,昏暗的燈光勉強照亮了四周。冰冷的石壁上,還殘留著前人的斑斑血跡,仿佛在訴說著這所牢房的殘酷曆史。李季彤就在這樣一個陰森的環境中悠悠轉醒。
他的四肢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縛在一張木桌上,動彈不得。醒來的第一時間,李季彤的心中猛然一驚,仿佛被冷水澆透了一般。他意識到自己身處險境,而且更糟糕的是,他已經完全沒有了逃脫的希望。
在長達三秒的慌張和絕望之後,李季彤迅速地恢複了冷靜。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依然緊致有力,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但是,現況顯然還是糟糕到了極點,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活路的空間。
李季彤躺在木桌上,思忖了片刻。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逃脫的希望,於是徹底放棄了掙紮。然而,在這絕望的時刻,他仍然忍不住放聲大喊:“林小風!你這天殺的狗賊,有種就弄死我!”
他的聲音在牢房內回蕩,顯得異常淒涼和絕望。
就在這時,一個嘲諷的聲音從牢門外傳來:“喊什麼,小蘿卜頭。”
李季彤霎時間反應過來,這個聲音正是他痛恨的林小風。他猛地一仰頭,朝著聲音來處看去。隻見林小風正似笑非笑地坐在牢門之外,手邊還擺著精美的茶點,一副無比悠閒的樣子。
看到李季彤憤怒的目光,林小風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繼續嘲諷道:“小子,我總算知道你為啥那麼變態了,你這身體條件也不算太差啊。”
說著,他比出了一個讓李季彤震怒的手勢。這個手勢在h國是極具侮辱性的,李季彤看到後立刻大怒如狂,劇烈地掙紮著。
“彆鬼叫了,本官沒對你用刑已經是格外恩賞。”林小風把玩著手上的茶盞,漫不經心地說道,“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希望你能跟本侯好好合作,本侯是不會虧待你的。”
李季彤心中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但仍然警惕地盯著林小風。他知道,這個狡猾的敵人一定有什麼目的。
“你跟漢江王是什麼關係?現在潞西堡又是什麼情況?說吧。”林小風緩緩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威嚴。
李季彤心中一驚,他沒想到林小風竟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他緊緊地咬著牙關,額上滲出了冷汗:“你說什麼?要殺要剮給個痛快,何必胡言亂語在此侮辱我?”
林小風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更濃了:“好,那本侯再給你透露點消息。你們已經跟剃刀會聯絡上了對吧?其實那不過是本官手下的一支海外勢力。”
李季彤雙目圓睜,定定地看著屋頂。他心中充滿了恐慌和絕望,仿佛被一記重錘砸在心上。剃刀會竟然是林小風的人,那麼父皇的許多設計豈不是有可能提前會泄露到林小風手中?萬一將來打起仗來
他越想越害怕,眼角不禁劃過了一滴淚水。這淚水中充滿了仇恨、挫敗和擔憂等複雜的情緒。
看到他哭了,林小風繼續說道:“怎麼樣?想好了沒有?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還有活命的機會,算是戴罪立功。”
然而李季彤仍然一言不發地躺在那裡,仿佛已經徹底放棄了抵抗。林小風見狀決定換個方向詢問:“好吧,咱們先不提漢江王了。談談你我之間的私事吧。”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前在船上你們準備刺殺皇上為何唯獨你一人來刺殺本侯?看你的表現似乎本侯與你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聽到這個問題李季彤終於再次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深深的恨意:“你不認識我了?當年我在船上你把我單獨關在小房間裡對我施暴那年我才十一歲!”
林小風眉頭緊皺起來陷入回憶中,他確實曾經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施暴過但那是在街頭打架的時候,而且那個孩子也不是李季彤啊,難道說自己記錯了?
不過他倒不是沒欺負過孩子,回想自己當年落魄為乞丐時,為了搶奪地盤,也曾與那些小乞丐們發生過衝突。但他都是明著來,從未關起門來偷偷欺負過誰。
“我對一個孩子施暴?”林小風努力回憶著,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過這樣的事情,“你確定是我?”
“畜生!他媽的畜生啊!”李季彤放聲痛哭起來,淚水糊了滿臉。他的精神仿佛受到了暴擊一般,“當年我隻不過是想要那塊懷表!憑什麼!不就是一塊表嗎!你把我掐你把我害得那麼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還有你兒子!我要讓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懷表?林小風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記憶。他記起來當年確實有一塊漢江王贈送的懷表,而他也確實曾為了逃跑而利用過一個孩子。難道說那個孩子就是李季彤?
“你是漢江王的兒子?”林小風立刻上前詢問,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愧疚。
李季彤怒極反笑:“你終於想起來了?既然你知道了那也無所謂!我的一生早就被你給毀了!你我之間隻能活一個!我死也絕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林小風看著李季彤那充滿仇恨和絕望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確實對李季彤做過一些過分的事情,但現在這個局麵也不是他想要的。
他猶豫了一下,試圖化解這份仇恨:“其實當年也怪你爹,他要不抓我不就沒這事麼?再說拋開事實不談,你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你爹把懷表給我,你不來找我要也不會有事。”
李季彤聞言更加憤怒了:“你!還!敢!甩!鍋?!”
林小風乾咳了兩聲,尷尬地笑了笑,不再言語。他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徒勞的,隻能讓時間來慢慢化解這份仇恨。
牢房內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隻剩下李季彤的抽泣聲回蕩在空氣中。林小風看著這個曾經被自己傷害過的孩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許久之後,他輕聲說道:“對不起,當年是我錯了。”
李季彤頃刻間怔住了,像是被一柄重錘砸在心上。他抬頭看著林小風,眼眶中的淚水更加洶湧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惡人會突然道歉,這讓他心中的仇恨和憤怒變得更加複雜和混亂。
“誰他媽讓你道歉了!”李季彤聲嘶力竭地喊道,眼眶中的淚水如泉湧般流出,“你以為一句道歉就能彌補你當年所做的一切嗎?!”
林小風歎息道:“你當年畢竟是個孩子,雖然你我立場不同,但是我也絕沒刻毒到要對一個孩子下死手。”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今日我救你一命,就當抵債。你不用告訴我漢江王具體部署,簡單回答我幾個無傷大雅的問題就好。”
李季彤仍然憤怒地盯著林小風,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沒有選擇的餘地。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你想知道什麼?”
林小風思考了片刻之後問道:“你們是如何發明炸藥的?也就是你們那個神罰武器的核心。另外你爹身體如何?一頓能吃幾碗飯?”
聽到這兩個問題李季彤不禁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林小風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不過他還是如實地回答道:“炸藥是我們通過多次試驗和改良才發明出來的具體成分和製作方法我都不能告訴你。至於我爹的身體他一頓能吃兩碗飯身體還算硬朗。”
林小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炸藥的事情那就算了。至於你爹的身體情況能吃兩碗飯確實不錯。”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我更關心的是你們與剃刀會的聯係以及潞西堡的現狀。”
李季彤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如實回答:“我們與剃刀會確實有聯係他們主要負責在海外采購物資和傳遞信息。至於潞西堡的現狀我不能告訴你太多但我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變故。”本章完(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