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蘭!
周卜龍帶著錢之譚走出深山,路途中碰上了小小精怪,也都沒有出手,他們一步一步走著,沒有施展任何神通,就像在進行一項長久的苦修,永無所止。
周卜龍剛開始不知道往哪裡去,但是走著走著,他就知道了自己要去哪裡了。
首先,我要去西陸山。周卜龍的臉上帶著些緬懷,但他知道,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那個深林寺廟裡的人了。
畢竟,他是腳行僧,為佛祖德,為眾生壽。
一旦回了寺,那他就走不了了,腳行僧要是有了個落腳的地方,就走不了了。
周卜龍的眉心痣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錢之譚倒是注意到了,正是在周卜龍晉身第三境,一指破飛雪的時候,那顆眉心痣就漸漸消失了。
周卜龍悟了慈悲心,也就意味著他真正走出了前人的腳步,有了自己的道路。
那枚眉心痣,其實就是悲石種在他身上的一個標誌,在周卜龍下山之時,悲石就推測出了周卜龍的一部分未來,這是他的因緣之法,能推曉未來事,同時也能根據未來的發展,結合自身的因緣,得到裨益。
眉心痣一消,悲石便佛力通天。
接下來,周卜龍就要真正的行走天下,完善自己那顆慈悲心。
他們走了沒多久,就從雪竺山脈深處的天山,來到了西陸山的西邊,在這裡,淡粉色的燈籠花盛開,周卜龍雙手合十,緩緩跪下,伏地作揖,虔誠到了極點。
他的眼裡含著些淚水,最後他站起身來,折下一枝燈籠花,一揮手,就不知道那朵花藏在哪裡了。
隨後兩人轉身離去。
不遠處,一聲歎息悠悠蕩開“原來,你心中的花木,竟是由此盛開。”悲石大師雙目已經失明,但他的氣息卻越發沉凝,仿佛深潭,望不到低。
悲洪大師看著自己的弟子離去,也是歎氣不止,但沒有出去見他。
周卜龍帶著錢之譚直往東邊而去,那邊是淮州,水澤遍布,人們和樂而居。
一旬過後。
這天清晨,薄紗一般的水霧彌漫在一處小小的水澤處,裡麵有魚遊動,森林裡的動物都跑來這裡飲水。
淮州多獵戶,因為林沼幾極多,想要好好種地也行不通,反倒是豐富的生態資源,讓很多經驗豐富的獵人過得有滋有味。
一個矮個子的少年正拿著張弓箭,虛搭著一根箭矢,看著一頭稍顯雄壯的林鹿準備低頭飲水,它身上的紋路如此優美,讓人陶醉其中。
矮個子的少年名叫陸穹,是個獵人,父親也是個獵戶,不過前些年受了些傷,便不再入山打獵了,轉而交給了從小學到大的兒子。
他從小就喜歡往山裡跑,也經常帶著小獵物回家,父親和母親都說他能乾,陸穹也愈發喜歡打獵。
不過陸穹知道好歹,從來沒有招惹過大型的獵食動物,森林的危險讓他一直保持著警惕。
此時的陸穹靜靜地等著林鹿放鬆警惕,在它低頭飲水的時候,陸穹沒有出箭,但他緩緩的拉開弓弦,等待著殺死獵物的那一刻。
陸穹心中波瀾不驚,卻突然有股奇妙的預感,讓他稍稍轉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