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檉歎道:“三公子那邊倒是好辦,就是老公相那裡怕是麵子上過不去啊,老公相為國操勞一生,哪裡能見此種事情。”
蔡攸陰沉著臉道:“王爺放心,父親那邊我去就是。”
趙檉搖頭道:“蔡學士啊,這不好吧,你們父子……”
蔡攸道:“王爺,翟謙這個狗賊在府內多年,若是旁人去就怕他見機不妙逃走,下官去了好找他,必然能一舉擒拿。”
趙檉望著他,思索了半晌,方才道:“蔡學士說的也有些道理,你去倒也合適些,外人去府內拿人,總是不好看,到時傳得滿城風雨,就是笑話了,你去反而能悄悄行事,不被外人知,老公相那裡伱做兒子的也好解釋些。”
蔡攸目光閃爍道:“還是王爺考慮周全,那下官……”
趙檉道:“現在天色將晚,正好可以掩人耳目,不惹注意,我給你一隊兵,隻把翟謙綁來就是,切莫驚擾他人。”
蔡攸道:“王爺放心,定會小心行事,不露痕跡不牽他人。”
片刻之後,兩人各帶了一隊人馬出府,趙檉奔向蔡翛的侍郎府,蔡攸則直奔太師府。
且說蔡攸騎在馬上,臉色陰沉似水,陽謀,這是赤果果的陽謀啊!
他之前怎麼沒有發現,這齊王的手段如此了得,這是生生地拿自己出來當刀使,一石幾鳥,而且自己麵子上還得感激他,最重要的是還得賣力去做。
儘是假言假語的勸阻,甚麼顧忌老公相的麵子,甚麼顧及蔡家的名聲,好話都讓你二大王說了,壞事都讓我蔡攸乾了。
他蔡攸可能顧及誰的麵子嗎?他恨不得鬨得越大越好,你齊王心中恐怕也知道吧?可你現在隻會虛情假意說莫要鬨大,可到時候真的滿城風雨時,你又會說我叮囑蔡攸了,就是怕鬨大才讓蔡家自己人去處理的啊!
“哼!”蔡攸在馬上冷哼一聲,看了眼前方不遠處的太師府,對身後禁軍道:“既然王爺讓過來拿人,就不要顧及誰的麵子,隻聽我令就是!”
禁軍齊聲稱好……
趙檉帶人來到蔡翛的侍郎府,看了眼那高大門臉,不由嗞嗞感歎,這排場就是尚書府都趕不上。
蔡翛既然無事生非摻和陽穀縣的事,那他便也不必客氣什麼,下了令後,禁軍直接衝到門前,也不待那家丁說話,就衝進角門從裡將朱紅大門打開。
趙檉連馬都沒下,照夜玉獅子躍上台階,“噠噠噠”便向裡麵走,這時侍郎府內聽動靜出來不少人,雖然都不認得趙檉,可一見這架勢排場,哪敢多說話,有機靈的便跑去稟報蔡翛。
雖然帶來的禁軍都沒見過翟大郎,但是趙檉給他們看過畫像,除了留下幾個在身邊保護,剩下全派去找人。
蔡翛此刻卻正在臥房之內,自從把李嬌兒弄到府中後,個把月下來,他感覺自家骨頭都輕了幾兩,那一身肥白肉直是讓他欲罷不能。
這李嬌兒本是妓戶出身,長得姿色一般,西門慶對她乃是一時興起,見慣了窈窕之姿,想嘗一口特殊口味,誰知道也還算舒坦,然而西門慶去妓院尋她解悶慣了,便懶得再一趟趟地奔走,便爽性將她接到家裡,納為小妾。
這李嬌兒自然見慣了風月,床笫之事又哪裡分甚麼東京陽穀,花樣總是人想出來的,自然哄得蔡翛神魂顛倒,蔡翛原本就愛這種,可是東京這地方說實話,美女不少,可這種異味真還難尋,一時就如得了寶般珍惜。
蔡翛甚至為此不惜給西門慶翻案,把陽穀縣令給拘來,雖然其中有巧取豪奪西門慶家產的想法,卻也同樣有這李嬌兒的原因,這女人雖出身稀爛,但對西門慶倒有幾分情義,枕頭酥風吹了又吹,蔡翛便使力下手,陽穀縣令又哪裡能招架得住。
卻說他此刻正躺在李嬌兒肚皮上,隻感覺軟軟糯糯,昏昏欲睡,便聽得外麵有些亂起來,仔細聽去,卻是腳步聲向這邊跑來。
蔡翛坐起,一臉的疑惑,他這府邸雖然比不上皇子親王,宰相樞密,可也算是防衛森嚴,尋常人哪裡能進來?何況這是東京,沒有匪凶之憂,戰場之禍,這怎麼還亂了?
就聽房門“砰砰砰”響了起來,有人喊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蔡翛聞言頓時有些惱怒,吼了聲:“鬼叫什麼,哪裡不好!”
外麵人道:“有兵殺進來了!”
又有人道:“都拿著刀槍。”
再有人接著:“還有騎馬的,怕是來捉拿大人,大人快跑!”
蔡翛聞言氣得七竅生煙,他是吏部侍郎,蔡京的兒子,哪個人敢隨便捉拿他?何況他又沒有犯錯,即便犯錯還得官家下旨呢,哪裡隨便就有兵敢來捉拿。
“一群混賬東西!”蔡翛氣得下了床,到牆邊摘下寶劍,就要出門砍這幾個口無遮攔的。
就這時外麵忽然沒了話語,他衝到門前伸手就去拽花梨木門,卻看那門“砰”地一下就被踹開,彈進來的門扇差點給他打個跟頭,手上的劍若是再靠後兩寸,他便直接被自刎了。
蔡翛嚇得不輕,“啊呀”大叫一聲就往後退,若不是旁邊有桌案可扶,這下恐怕就要坐在地上。
兩扇花梨木門被踢開,立刻有禁軍立了左右側,然後蔡翛就看到一個年輕人騎在馬上探頭探腦地往屋內看,尤其是瞄著裡麵床那方向幾眼。
蔡翛氣得有些糊塗了,叫道:“哪裡來的賊子,安敢如此欺我!”
趙檉在馬上沉了臉:“蔡侍郎,誰是賊子?”
蔡翛怒道:“爾是賊……啊啊,齊王殿下。”
趙檉看他這副模樣,冷笑道:“蔡侍郎,你罵本王是賊子?那官家又是什麼?”
蔡翛聞言手中劍“當啷”一聲落地,站在那臉皮抽搐起來,你是賊子,你爹自然是老賊了。
趙檉道:“蔡侍郎,你自己去官家那裡請罪,還是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