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今宵一曲與君上青天_大宋處心積慮十六年,方知是水滸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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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今宵一曲與君上青天(1 / 2)

太學的學正九品,博士八品,司業是六品。

按理說開慶功宴時,這司業應該在大慶殿見過趙檉,可那段時間他並不在東京,去了應天府督學,未參加宴會。

不過身為一名正六品官員,倒也可能在旁處見過,未必直麵,或許隻是側身背影,或許遠遠瞥過。

司業此刻就是這種感覺,他覺得自己之前肯定在哪裡見過這狂生,感覺有些熟悉,卻一時半刻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時謄案後的書筆道:“上台士子過來留名。”

趙檉搖頭:“先不忙留名,作了詩再說。”

書筆自也聽到用腳寫詩之事,看他不肯記錄姓名,望向後麵司業。

司業正在心中疑惑,便點了點頭:“讓他先作詩!”

一旁學正立刻低聲道:“司業,這不合規矩。”

司業皺眉道:“無妨,作得好他自會留名,倘作得不好,再詢問懲治。”

學正道:“這狂生怎會做得好,我看他原本不敢上台,礙於麵子不想道歉才走了上來,眼下不過是矯揉造作,裝腔作勢罷了。”

司業道:“且先做了再說。”

書筆那邊得了回複,便衝趙檉道:“士子作詩。”

趙檉看著台下,眾人正瞪眼瞅他,他笑道:“中秋詩詞古來甚多,難出新意,我今日便填一首曲好了。”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嘩然,便是台上的太學博士們也都麵麵相覷。

那學正更道:“曲?曲怎能登大雅,我看這狂生根本就是故意搗亂,嘩眾取寵!”

司業搖頭道:“既是詩會,曲自是可行。”

詩其實是一種體裁的概稱,並不單指絕句律詩古言。

而詞、曲、短歌、短賦等,全都可以稱之為詩。

所以詩會,不單可以寫律絕樂府,也可以填詞,填曲,甚至可以寫簡短的駢四儷六小文。

台下這時有士子喊道:“這位兄台做令兒還是套曲?”

令和套曲都是清曲,沒有動作、說白,隻供清唱吟詠之用。

令是以一支曲子為獨立,小令可以合並相同曲牌為大令,又叫帶過曲。

而套曲則是由若乾不同曲牌的曲子組成一套,抒發同一種風景事物情感。

這種清曲,基本不進戲內做唱詞,和戲內那種許多牌子串起來,唱說不同事情的大曲有區彆。

清曲每個曲牌下極少做增添字數,大抵按照固定字格來。

除了韻律使用和詞不同之外,就是措辭更加通俗直白,雅俗共賞,更能被人聽懂,嬉笑怒罵更加順暢。

但也正因為曲的言語通俗直白,就是尋常百姓都能聽懂,所以學正才言不登大雅,認為百姓都能聽懂的東西,大抵不算高深。

但從流傳角度來說,一首好曲於當世的流傳,其實是要高過詞的。

畢竟詞多流於上層士大夫,限於人數,而曲更流於市井,聽到的人更多,更通俗易懂。

至於宋曲後世流傳不及詞,隻是因為本朝尚詞,士大夫追捧,刻意與黎庶拉開距離。

正如唐朝尚律絕古詩,所以唐詞後世流傳不多,元也一樣,元尚曲,所以元詞後世便少。

這種清曲還有個名字,民間多稱之為散曲。

趙檉看那喊話的士子,笑道:“就填一令吧。”

下麵那名士子聞言叫好,顯是對曲情有獨鐘。

嚴士子等人卻是緊皺眉頭,身為太學生,讀書十幾二十年,也都了解清曲這種東西,甚至也寫過,不過沒人能寫好。

隻因為曲這東西不但要讀書人能聽明白,老百姓也得明白,須通俗易懂,這對整天之乎者也,做典故文章的學生來說,實在是有些擰巴。

所以寫出的曲往往不倫不類,說詞不詞,說曲不曲,頗有些四不像感覺。

下麵那士子又喊道:“兄台做個什麼牌子?”

趙檉道:“就做一首折桂令好了。”

那士子聞言眼睛發亮,連聲道好。

原是這折桂令的曲牌子是由唐詞牌演變而來,又名“秋風第一枝”、“廣寒秋”、“蟾宮曲、“天香引”等名,最是對中秋月圓應景,所有曲牌沒一個比這折桂令更適合做中秋曲子。

趙檉回頭瞧了眼後麵太學官員,隻見個個神色複雜,不由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雲莊先生,得罪了。

隨後他抬頭望向夜空圓月,開口吟誦:

一輪飛鏡誰磨?照徹乾坤,印透山河。

玉露泠泠,洗秋空銀漢無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儘無礙桂影婆娑。

老子高歌,為問嫦娥,良夜懨懨,不醉如何?

短短幾句,一首折桂令中秋作完,一幅似夢似幻,半是豪放,半是荒誕的畫麵躍然所有人腦中。

台上針落可聞,台下鴉雀無聲。

好半晌,司業才回過神兒來,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自語道:“好啊,真好,就是這個味道,這才是曲子應有的味道啊!”

諸博士也都從這曲子的意境裡出來,彼此相望,無不神色震動,居然能有人把曲子做到如此程度,這豈不是,豈不是……

此刻他們心中都有個想法,但誰都不敢說出來,倘若曲子能做成這樣,豈不是可以和詞爭鋒?一較高下!

誰都不敢說,誰心裡都不肯承認,畢竟詞才是當下主流,甚至一度被加到科舉之中,士大夫們都寫詞,又有幾個寫曲的?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太得罪人,尤其是得罪那些當世的詞作大家。

可剛才那寥寥幾句曲話,竟直接將他們拉進一幅清晰怪誕,彆有情趣的意境之中,讓他們欲罷不能,心中沉浸不願掙脫,又不免想要大叫一聲好。

此刻司業開了口,有博士便跟隨道:“果然好曲,蓋未聽聞,這曲居然也能做到如此美妙!”

又有博士撚著胡須道:“好曲,果真好曲,通而不俗,普之有物,雅俗共賞,雅俗共賞啊,這才是真正的曲啊!”

下方的太學生也有人開始稱頌起來,尤其之前那名對曲感興趣的士子,竟喜笑顏開,對旁邊幾名同窗大喊道:“我就說曲不差於詞,隻是我們作不出來好的而已,如今這位兄台能寫出這般妙曲,你等還有何話說?”

他身邊幾人顯然和他因為詞曲爭論過,此刻都不由臉皮漲紅,被這首折桂令中秋給震撼不輕,可哪怕心中承認,嘴上卻不願認輸,其中一人道:“是這位兄台所作,又不是你高彥先寫的,你若能作出一首這樣的曲子,我便承認曲不輸詞。”

高姓士子聞言不惱,笑道:“張仲宗,台上兄台與吾乃同道中人,你這話卻實在詭辯。”

旁邊士子道:“彥先,此曲極好,不同於眼下流傳那些,但此乃應景之作,不能代表全部吧?”

高姓士子搖頭:“正行此言差矣,我相信那位兄台不止能做應景之曲,就是旁的曲子也肯定能夠作出來。”

又一名士子道:“應不應景倒是沒大分彆,若是這位兄台能做出類似曲子,我便服彥先你之前話語!”

高姓士子看著這人:“少陽,那你可是要服定了,我看這位兄台肯定能再做出來!”

這時旁邊嚴士子等人都臉色發白,台上趙檉填的這首曲,顯然已震驚四座,就是其他太學生也不少交口稱讚。

而那四個向來以品評見長的太學生,高登,張元千,徐揆,陳東,雖然看似在爭論,但話裡話外也都承認了這曲首子之好。

嚴士子聲音有些顫抖,小聲問有詩在柱牆上的士子:“各位仁兄,這曲兒好是好了……但似乎與腳寫無關吧?”

眾人聞言都瞪向他並不答話,心說若不是你惹事,那狂生焉會上台作曲?大家都還高高興興得意自家詩詞,豈會像現在這樣尷尬兩難!

台上學正神情尷尬,他自然也是飽讀詩書之輩,怎會判斷不出好壞?這是一首定會被傳唱的曲子,說不得還會流傳後世,這可真把他的臉打得生疼。

可他又哪裡肯承認自家看錯,便是越看前麵的狂生越是來氣,不由道:“怕是也隻有這一首,此曲雖然意境了得,世間難覓,但想要再寫出這種豪放荒誕,卻恐是不能,我看此曲還不足衡量狂生才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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